“我叫夏清兒。初三(3)班的。你呢?”她友好地伸出手。
“我……我叫……”他此刻突然說不出話來,心中跳動的厲害,看著這個日思夜想的人的麵龐突然這麼近距離地出現在自己麵前,自己仿佛已經不受自己控製了,“我……叫圖刃。是初三(2)班的。”然後他伸出了自己的手,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她的手是多麼細嫩柔滑啊,真想這一輩子也不放開。圖刃心想。
“哈!真是太巧了。沒想到就在我隔壁班。怎麼以前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你呢?”夏清兒又一次驚訝地說道。
因為你是一隻受萬人追捧的白天鵝,而我隻是一隻淹沒在茫茫人海中的毫不起眼的癩蛤蟆罷了。圖刃心想。可是他沒有這麼說。
“真是巧。你家就在這附近吧?”圖刃問道。
實際上他早已經徘徊在她家的窗戶下無數回了。
“是的。就在不遠了。呶,就在那兒。”夏清兒抽出自己的手,指給他看。
那隻手的失去,讓圖刃感覺有些惆悵和失落。
“你呢?你也就在這附近住吧?”夏清兒問道。
“嗯……啊,是呢。不遠,離這兒。”圖刃支吾地答應著。
實際上離這兒很遠,他每次都要繞道一大圈,目視著夏清兒走進了自己家的房門,他才能夠放心地一路狂奔著回家。
“真是太好了。”夏清兒突然想到了什麼,說完了這句話,有點羞怯地低下頭去。
圖刃本來心就已經跳得很厲害了,就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何況是第一次麵對自己心愛的女生。
氣氛有些尷尬。
“剛才真是謝謝你了。那麼……你……”夏清兒再一次抬起她那美麗的臉龐,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盯著圖刃看。
圖刃的嘴巴張了張,沒有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夏清兒翹起了腳尖,嘟起了嘴唇,輕輕地在圖刃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圖刃心中一驚,頓時感覺整個世界明光大亮。他興奮極了!這突如其來的一吻,讓他感到了世界從來沒有如此的美妙。
他真想把這個喜訊朝全世界廣播!
夏清兒微微一笑,然後羞赧地低下頭,跑開了。回了家。那輕盈的步子,好像是仙女在舞蹈。
圖刃呆愣愣地望著,好久沒有回過神來。
當突然的一聲鳴笛讓他從夢境中回過頭來,看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不知不覺站在了馬路中間,兩邊的小車已經排起了長龍,高高低低的喇嘛在一齊鳴叫。
他趕緊退回到人行道旁,彎著腰朝憤怒的司機微笑。
他看著滿天的紫藍。
心開闊的仿佛太平洋一樣。
他一路嚎叫著,像是一隻野狼,奔跑著回到了家。
※※※※※※
圖刃第一次見到夏清兒還是那一年的夏天。
那一年,夏清兒從沿海的那個大都市回到了這座城市來讀書。她是跟著她父母來的。她的父母因為工作的調動關係,雙雙遷回內地。
夏天,炎熱的陽光烘烤著操場上的青草。熱氣騰騰的蒸汽仿佛一道水波將遠處的景物和建築折射的虛無縹緲。
窗外梧桐樹的葉子間,漏下一道道箭一樣尖利的光線,直灼灼地落在柏油的路麵上,烘烤出一灘綿軟。
晴空之上的光線,簡直讓人不敢直視。
屋內的人由於夏季的炎熱和上課的枯燥,都不由得昏昏欲睡。有的用手擎住自己的頭,前麵高高的書本遮擋住上麵,在那兒不停地打著盹兒。還有的甚至直接趴在桌子上,嘴角邊流出一灘哈喇子。
上麵的老師在黑板上積極啦啦地寫著白色的粉筆字。他知道,當這群孩子下課的時候,會飛速地把這黑板上的重點記下來的。
圖刃百般無聊地朝窗外望去,隻看見一條吐著舌頭的斑點狗從不遠處的一溜兒金光裏麵有氣無力地走過。
就在要轉頭的一閃念間,一道米黃色的色彩像是暗夜之中的一道流星一樣閃過眼角的餘光。
——嗯?是誰?
圖刃尋覓望去,終於在遠處教導處的房屋下麵又看到了那道米黃色的光芒。
那是一名少女。她的身體秀頎,腳蹬一雙白色的涼鞋,身體是一身米黃色的連衣裙,脖子後麵的馬尾辮上紮著一隻漂亮的海藍色蝴蝶結。白膩細滑的皮膚,精致小巧的五官,簡直就像是從天上下凡的天使一樣。眼睛明亮的瞳仁,笑起來上翹的嘴唇……
圖刃瞪大了自己的一雙眼睛,像是望遠鏡那樣仔仔細細地看著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