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審三五六六!”
“提審三五六六!!”
“提審三五六六!!!”
……
聲音猶如傳送接力棒一樣,傳送到這邊來。
圖刃從夢中驚醒,聽到了獄卒開門的聲響。
“三五六六。出來。提審的時間到了。”獄卒通過小門朝裏麵喊道。
不知道是什麼時間。外麵沒有自然光線射進來,走廊裏隻有亙古不變的白慘慘的日光燈。
圖刃從牢房裏麵出去。
“卡擦!”手銬、腳鏈統統配好。
“走。”獄卒跟在後麵,一步一步地緊跟著。
穿過這道長廊再繼續走,過了一道黃色的門,就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房間。開了門進去,裏麵簡單極了,隻有一張椅子和一張桌子。上麵吊著日光燈。白色的燈罩把光線聚攏成一個圓,堅硬地投射在下方的方桌和椅子上。
獄卒示意圖刃坐上去。
他坐在椅子上。頭頂的生硬光線把他的麵孔勾勒的棱角分明。眼孔深凹,看不清眼神。
獄卒持著槍,雙手並攏,放在背後,站在旁邊。
約莫一分鍾之後,聽見了對麵房間裏的門開了。“吱扭”一聲,冷森森。
然後“哢吧”,燈被打開了。房間透亮。
圖刃這才發現原來對麵不是一麵牆,而是一麵透明的玻璃。如果沒有背光的照射,看起來的確與牆無異。
兩個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就是昨天晚上帶隊的那個中年警察。而另外一個不認識,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頭發油光鋥亮,梳得是整整齊齊,一絲不亂。而這樣,又仿佛是抗日時期的漢奸重生。
兩個人坐了下去。
那個秘書模樣的人從自己的公文包裏掏出一個藍皮的文件夾,遞到那個中年男子的麵前。
他打開。低著頭瀏覽。
“嗯,圖刃……”他沒有抬頭,仿佛是自言自語一樣地說著話。
“把事情的經過說一下吧。”中年男人終於抬起了頭。旁邊的那個人趕緊掏出錄音筆,準備記錄。
“我說過,我沒有做任何違背法律的事情。如果你們說我殺了人,並且把我抓到這兒,那麼就把證據拿出來吧。”圖刃一字一句地說。
“嗯,看來你是想探明清楚我們到底掌握什麼東西。那好,我會讓你知道你該知道的。我問你,前天晚上,也就是五月十二日晚上八點鍾。你在幹什麼?”
圖刃回想起前天晚上,那個一個令他今生難以忘懷的晚上。
“我……”圖刃突然猶豫起來。他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跟蹤夏清兒的事情向警察透露。如果因為這件事而牽扯上夏清兒,那麼自己的罪過就大了。如果夏清兒因為自己出了什麼事情,那麼這輩子,自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自己了。
“說吧。”中年人冷冷地說。
“我……我在東城區二道口胡同。在……在閑逛。”圖刃突然感覺自己語無倫次起來。這到底是為何?
“那好吧。看來你是不想說實話。那麼就由我來訴說你那天晚上的行蹤。”中年男人冷冷地看著他一秒鍾,然後低頭看著卷宗說道,“五月十二日夜裏三點四十二分,有人,是一個晚歸的妓女,發現路邊的溝裏躺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她立即報了警。地點就是在東城區二道口街道。隨後法醫確認了死者的傷痕,是被各種銳器刺傷,又被鈍器擊打致死。手段非常殘忍,後來經法醫的解剖,發現其內髒多處破裂至大出血。整個胸腔內部,血肉模糊一片。而且,死者的右手食指缺少了一個關節。經鑒定,是被鋒利的銳器所切斷。
“就在我們進行現場勘探的時候,一個精神恍惚的年輕人衝進了現場,他說他的殺人事件的目擊者。死者就是他的好朋友。當時他非常害怕,於是逃走了。後來心中越想越害怕,於是出來決定指認凶手。後來我們通過他提供的線索,然後重重排查,最終把犯罪嫌疑人確認了。就是你。而且那個年輕人也一口咬定就是你殺死了他的朋友。是不是?”
“不。我沒有殺他。絕對沒有!”圖刃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的心中非常慌亂。畢竟,作為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來說,經曆這樣的事情,對於他心理承受能力的考驗是無比巨大的。
“那好。就讓我講一講這件事情的經過。”那個中年警察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五月十二日晚上八點,死者安儍,和他的朋友,也就是那個提供線索的年輕人,他叫關井。他們兩個人在二道口小吃一條街喝了點酒,然後穿過巷子準備去一家歌舞廳玩樂。路上遇到了一個孤身一人的女生路過。而安儍由於喝了點酒,就趁著酒勁調戲了這個女生。這個時候,犯罪嫌疑人,也就是你,跳了出來,用身上的利器切斷了他的一根手指頭。然後後來在搏鬥中,你用鈍器連續擊打安儍的身體,致使其內髒大出血,生命危在旦夕。而另一名當事人,也就是關井,見了這樣的場麵,而且看到你殺紅了眼,非常害怕,於是跑開了。等他回來的時候,安儍已經死在了路邊的臭水溝裏。然後英雄救美的你就帶著那個女生離開了。整個事件的過程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