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號上,風一直精神恍惚的躺在甲板上,也不知過了多久,當風抬起頭來看時,入眼的是一望無際的,哪裏有河岸的影子,轉頭四顧,四麵皆是如此,不由的驚出一身冷汗,大風號已不知身在何處,在風帆的推動下,大風號如離弦之箭,風馳電掣,一往無前,鬼知道它要把自己帶到哪裏。
風懊惱不已,原本隻是想著沿著河岸順流而下,遠離黑城後再上岸,風可不想憑著一條木船就去天河裏闖蕩,上次的教訓曆曆在目,怎麼可能再來一次,風收起雜亂的心情,抬頭辨別了一下太陽的位置,現在是下午,大風號似乎正在向日落方向行駛。
那不正是遠離河岸的方向嗎。風馬上收起風帆,當風回到船頭時發現大風號依舊對著日落的方向行駛,速度雖然慢下來一些卻依舊很快。
同時風腦中如被閃電擊中一般的叫起來。天河不是從北向南流嗎。這水流怎麼是由東向西的,仔細辨別太陽的方向,現在已是下午而船頭正對著太陽,沒錯大風號正是一路向西。風跳到左側的輔架上,伸手到水中仔細感知水的流向。
沒錯水就是在向西流,難道這條河更改了流向?風頹然的上了甲板上,這下完了。自己一個人隻能簡單的控製一下方向。是沒辦法控製整條船,據暮煙說這裏距離大海並不遙遠。弄不好自己會一頭闖進大海,那時即使想回到岸上都是不可能的,完了,這下又玩脫線了。
突然風想起什麼,衝進船艙,當看到在船艙裏依舊還是在自己去黑山前時,與小玉兒一起用食物把船艙塞的滿滿當當的樣子後,心裏才有了一絲欣慰,看著大風號乘風破浪的衝向夕陽,風轟然的倒在甲板上,聽著船體破開水麵的嘩嘩聲,風絕望的想著,就任它去吧。
太陽升起來,又落下去,沉寂了一夜後又升起來,又降下去,周而複始。
這日,風坐在船頭目光呆滯,悶悶不語,怱看到水中有一蓬頭垢麵一臉大胡須的人正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不由的嚇了一跳,再仔細看時,發現那竟是自己的影子。風這才恍然一驚,再回首,這些日子一直食用醉果度日,醉了睡,醒了醉的,竟然不知過去多少天了。
看自己臉上胡須的長度至少也過去三四十天之多。再抬頭向四周觀看,隻見白晃晃水天一色,往日裏那被踩在腳下視而不見的大地,現在連看上一眼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
而大風號依舊以極快的速度在水中飄流,所幸水流雖急卻並沒有暗礁大浪之類,木船速度雖快卻也極為平穩。
這多日沉迷,仿佛一切都已是久遠的回憶,仿佛一切已不在重要。隻是作了一個有些模糊的夢,現在隻身在這無際的大河之上,風收拾起心情,開始作起了打算,最重要的是看看自己還有多少物資。夠自己生活多少天的。
回到船艙查看,風幹的獸肉還有很多,足夠吃上三四個月不成問題,醉果竟然還有兩陶罐,這東西竟然準備了這麼多,最少的就是水,原來艙內有四大陶缸之多,卻已被自己無節製的喝光了三缸,不過風倒不是太過擔心,這大河之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水,灌滿就是了,不過這河水得燒開了喝。
但是這船艙之內木柴並不多,想燒水恐怕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其它還有一些鹽及各種調料之類,又在裏麵找出一大罐果醬,這些東西節省一點吃上半年應該不成問題,回憶了一下,自從順流而下那天起,自己好象是一直在河流,從沒有見過一個島嶼與河岸。
也沒有見到黑族天橋盡頭的那個河心島,這才是讓風恐怖之處,隻要能上岸,憑借自己的能力在山林中生存不是問題,可是如果隻是被困在這孤舟之上,最後隻能是餓死一條路了。
能找到這麼多東西實屬不易,卻一樣也用不上,現在自己無法控製船,看來情況還有些複雜了。
風坐在船頭看著一望無際看似平靜實則流速極快的河水。仿佛這天地間隻剩下自己。船板激起的水花有一滴落在嘴角,風不自覺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鹹的?風叫了起來,俯下身用手沾了下清澈的水麵,又嚐了一下,又苦又澀。
這裏是大海,風瞪大了眼睛,自己還真的被衝到了大海,看著連天的海麵,風懊惱的坐在船頭,這回想脫身恐怕太難了,這條小木頭船在大海上,一個大浪就能打翻。即使不翻食物與水也有用光的一天,自己哪有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