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煙霧繚繞,如同清晨霧氣蒸騰的湖麵。
季久久費力地睜開眼,麵前的景象又是當初夢境見過的妖界土豪的房間。
白色的紗幔被微風吹起,在空中飄揚著優美的弧度。
這次的房間和上次夢境中的還是有細微的差別。
房間裏鋪上了柔軟的地毯,素麵的屏風也換成了有趣絹素屏風,上麵鑲嵌著玲瓏剔透的玉石,金漆彩繪色彩豔麗,燦如錦繡。
房間裏還多了兩隻雪白的兔子,他們似乎就是凡間裏十文錢一對兒的,尚未開啟靈智的普通兔子。
這一切的變化,難道是因為“她”的存在?
季久久心尖一動,還沒想清楚前因後果,她的這具不受控製的身體就動了。
她掀開珠簾,晶瑩剔透的珍珠珠簾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隻見書房裏花梨大理石大案上,有一位看不清麵容的男子。
他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衫,即使看不清臉,從挺拔的身姿和清冷的氣息也不難看出他的容貌定然上乘。
男子案前的書卷被風吹拂得翻了好幾頁,但是他此時雙目緊閉,似乎正在小憩。
“季久久”輕手輕腳地走到他麵前,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桌上的毛筆。
柔軟濕潤的筆尖點了點墨盤裏赤色的朱砂,沾上了紅豔豔的朱砂的筆尖朝著男子的方向去了。
看樣子似乎是要在他臉上畫個花臉。
但是筆尖還沒有觸碰到男子臉上的皮膚,男子忽然睜開了雙眼。
季久久對上了一雙如同子夜寒星一般的黑眸。
她嚇得手一抖,紅豔豔的筆尖也急急忙忙地收回來,卻在匆忙之中蹭到了男子右手手腕。
凸出的腕骨上清清楚楚地留下了一點朱砂。
季久久瞳孔驟然一縮,精神大震。
原因無他,夢境裏男子右手腕骨處不經意間被點上的朱砂竟然和蕭邢司韶手腕上的紅痣如出一轍。
像是完全複製粘貼一樣相同。
司韶和蕭邢本質上是同一個人,有相同之處再正常不過。
但是夢境裏的男子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季久久不相信這是巧合。
她還欲再想,忽然一陣天旋地轉,視線裏的景象越發模糊,最後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季久久再睜開眼睛時,她發現自己呆在一個漆黑的,密閉的空間裏。
密閉的空間十分狹小,季久久保持著嬰兒蜷縮的姿勢才能勉強呆在裏麵。
她伸手敲了敲,關住她的東西並不堅硬,是可以破開的。
季久久捏了捏指節,手指關節發出哢哢的聲響。
兩圈之後,狹小的容器裂開了一條縫。
有點點光亮滲透進來。
季久久又伸腳使勁兒踹了踹,容器直接破了一個大洞。
她扒拉著頂上的洞爬出去,嘀咕,“我不會是被活埋了吧?”
季久久終於重見天日,看清楚外麵的場景後,她動作倏地頓住,甚至有想要回到容器裏的衝動。
她所在的地方並不是非常嚴峻殘酷的,相反,這裏陽光明媚,鳥語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