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久久被這莫名其妙的話弄得有些迷茫,她眨眨眼,“啊?”
蘇穆也意識到自己說得這句話有些幼稚了,過於地暴露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他及時的止住了話題,不再說話。
“你喝醉了嗎?”季久久試探著,像是一個哄著小孩子的幼兒園老師,輕輕柔柔的,“怎麼開始胡思亂想了,我當然會關心你啊。”
忽然,一束靈光忽地鑽進了腦子裏,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難道是,我今天早早地出去了,沒有和您相處,您覺得不高興?”
蘇穆的嘴唇依舊抿著,是拒絕說話的姿態。
看來不是。
季久久的猜測更加大膽了,“不會是因為我和裴究出去玩兒?您才不高興的吧?”
隻是從季久久嘴裏聽到裴究兩個字,蘇穆覺得不舒服,一團棉花死死地堵在心口,讓人呼吸不暢。
“您放心。”季久久就差拍著胸脯保證,“我不會早戀的,我和裴究就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蘇穆的嘴唇有了微微的動作,壓著的眉心也漸漸舒展,“真的嗎?隻是朋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季久久哪兒能不明白蘇穆今天的不對勁是因為什麼呢。
她憋笑,原來是吃醋了。
季久久忽地起了壞心思,故作惆悵,“真的,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
蘇穆剛剛放下去一點兒的心倏地又提起來了。
浙西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稍不注意,放鬆警惕就會從空氣稀薄的高空直直墜落,摔得粉身碎骨,鮮血淋漓。
那一刻蘇穆隻覺得腦子放空了,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身上的所有細胞都停止了工作,神經也被麻痹了。
難以言喻的悶痛與無力感將他劈成了兩半,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喉間隻能發出幹澀的氣音。
“是、是誰?”
喉嚨發幹,舌根泛苦,整個胸腔都脹痛得不可思議。
說完這句話後,蘇穆喉間像是被灌注了一汪鮮血,湧動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陳年鐵鏽味,衝的他頭腦發暈,呼吸困難。
心髒仿佛被鈍鈍的錘子狠狠一擊,難以形容的情緒像蛛網一樣彌漫,依附在心腑的角角落落,緩緩絞緊,細細密密的疼。
季久久輕咬著嘴唇,一副不肯多說的模樣。
“我怕、我怕他不喜歡我。”
提起她心尖上的人,那些細細密密碎光般的喜愛從眼角眉梢溢出來,語氣裏不由自主的甜膩軟糯,化作無形的眷戀纏繞住蘇穆的心扉。
這些神情無一不展示著季久久對那個人究竟有多喜歡。
恐怕已經愛之入骨了。
後者的心情隻能用五味陳雜來形容。
心中像是被蜜蜂蟄了一口,一股劇烈的痛和辣像電流從舌尖竄進食道。
戰無不勝的上將大人在此刻竟然生出了恐懼,害怕的情緒來。
他害怕季久久心愛的人喜歡他,他們二人郎情妾意,琴瑟和鳴,從此之後季久久幸福美滿,他孤獨終生。
他又害怕季久久心愛的人不喜歡她,季久久心如刀割,黯然銷魂。
這條路無論怎麼走,對於蘇穆來說都是無盡的,痛苦的折磨。
“怎麼可能,久久那麼好,不會有人不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