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拜師儀式季久久就沒有專心看下去的的想法了,她索性靠在梨木攜花椅上小憩起來。
她是幾位宗主寵著長大的小師妹,行事作風一向隨心所欲,她在大殿之上堂而皇之地睡覺,幾位閣主和宗主都沒有麵露不悅。
而楚暮就老老實實地站在季久久的斜後方,他微微低著頭,額前有些淩亂的碎發隨性地搭著,正好遮蓋住了些許眉眼,便於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打量熟睡的人兒。
他的視線剛剛落到季久久姣好的麵龐上,心中就陡然升起了一把暗火,燎得他趕緊別開視線才緩解了這一份莫名的激動。
不知過了多久,季久久才悠悠轉醒,而拜師儀式也才進行到一半。
她忽地站起來,對著宗主打了個手勢,後者露出無可奈何有寵溺的神情,對著她揮揮手。
扶蘇顯然對這一幕已經司空見慣了,他悄聲對楚暮道,“可以走了。”
後者有些呆,“就走了嗎?儀式還沒結束呢。”
扶蘇輕笑,“師尊一向如此,無妨。”
走在前麵的季久久回頭,“嘀嘀咕咕說什麼呢?楚暮,跟上。”
被叫到名字的人渾身一激靈,拔腿就小跑幾步跟上。
“師尊,扶蘇師兄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不用,他留在那兒代替我看拜師儀式,要是有他看上的弟子就帶回來。”
扶蘇這些年代替季久久做的事用十根指頭都數不過來,經常有許多重要的,需要閣主出席的活動都是扶蘇替代,所以扶蘇也被其他弟子戲稱為“副閣主”。
對此,季久久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撫掌附和,“說得很有道理啊,我這就去跟宗主申請。”
最後她還是被哭笑不得的扶蘇阻止的。
楚暮驚呆了,能代替師尊處理大事,看來扶蘇師兄的能力非同小可。
再反觀他……似乎顯得有些一無是處。
小孩子總是憋不住心裏話的,他不由自主地說出來了。
季久久表情詫異,“你怎麼會這麼想?你可有用處了,你這才剛拜師,就為我們忘川閣贏得了三千靈石。”
楚暮腦子靈光,稍稍思索就猜了個大概,“師尊和其他閣主賭誰第一嗎?”
“對啊,我賭了你。”
三千靈石是什麼概念?
某些中等級別的宗門把靈山挖穿了可能也沒有三千靈石,他們卻無所謂地用來當做賭注,仿佛三千靈石是三文錢似的。
除了說明淩雲宗實力強勁之外,是不是也代表著師尊對自己有幾分看好呢?
像是為了確認他心中想法似的,季久久下一秒就道,“當時在方鏡裏,我一眼就看到你了,覺得此子並非凡人。”
楚暮麵紅耳赤,低著頭道,“師尊過譽了。”
胸腔被一種溫暖而奇妙的情緒灌滿了,熱乎乎的,暖意融融。心髒角落中的一小塊凍土驟然蘇醒,春草絨絨,密密匝匝破土而出。
楚暮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現在身量確實比季久久矮一些,配上稚嫩的麵龐,青蔥得不行,季久久越看越滿意,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楚暮被看得手足無措,生怕是自己這一身補丁衣衫引起了師尊的好奇心,他伸手扯了扯,硬著頭皮道,“師尊看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