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不可測的眼底劃過一道異芒,眉宇間的陰鷙聚攏了幾分,冷硬的唇緊緊繃成一條直線。
表情凶得像是蠻橫的野獸將要殘忍地咬殺獵物,吞食獵物的血肉。烏眸蘊含的風暴更加劇烈,眼裏寒意比周圍的雪花還要刺骨。
他的氣息粗重而急促,像是野獸的呼吸似瘮人。
季久久驚疑不定,“阿暮,你怎麼……”
“我怎麼變成這樣?”楚暮的表情悲涼,“你討厭這樣的我嗎?師尊,這樣的我才是真實的我,我偏執瘋狂,我善妒惡毒,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像是一頭被逼到了絕境的小獸,絕望的,聲嘶力竭地發出一聲哀鳴。
季久久心疼至極,“師尊沒有討厭你,你忘記了山洞裏師尊對你說的話了嗎?”
不提到山洞還好,一提起來,楚暮就想到了師尊那聲夾雜情意,纏綿悱惻“蘇穆”。
漆黑的瞳孔徹底被赤紅所代替,圍繞在他身上的魔氣陡然濃鬱數十倍,如同暈不開的濃墨一般。
與此同時,天空也暗黑了許多,黑壓壓的墨色濃雲擠壓著天空,掩去了剛剛殘留的清明,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壓抑得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
可怖的颶風淩厲地地穿梭著,幾乎要將人席卷上半空。
“不好!”有人大喊,“他走火入魔了!!”
張羽吉冷哼一聲,“讓老夫去了結了這孽障!”
說罷他便縱身一躍,和楚暮打作一團。銀劍亂舞,兩個黑影混在了一起。
他們的身法極快,眾人隻能看見黑色的殘影,和聽到刀劍碰撞的金戈聲,看不到二人打鬥具體場麵。
忽然,一道身影被重重地打出去了,季久久的心髒陡然停滯了一拍。
是張羽吉。
季久久提起來的心忽地放下了。
張羽吉痛苦地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身上塵土混合著鮮血,看起來好不狼狽。
滿天的火光飛舞,楚暮的腳下出現一道黑色法陣。
張羽吉聲嘶力竭,“不好!這是魔族的傳送陣,他要跑了!快抓住他!”
數十人一擁而上,都被楚暮身上震人的威壓逼得後退幾步。
楚暮的目光越過重重人影落到了季久久身上,他輕輕勾起一抹偏執的笑容,用口型說了一句話。
季久久看清楚了,他說的是——
師尊,你是我一個人的。
楚暮跑了,在眾宗門麵前,堂而皇之地成功逃脫。
張羽吉身受重傷,被弟子摻扶著起來還不肯放棄,非要堵著淩雲宗要一個說法。
“淩雲宗就是和魔族勾結!你們就是有問題!特別是季久久,楚暮是你徒弟,他是不是魔族,有沒有修魔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提議要把季久久抓起來審問一番,不然……”
聒噪又尖銳的嗓音吵得季久久耳朵疼,腦袋也仿佛住進了一千隻小蜜蜂似的嗡嗡地響。
她的身形搖晃兩下,臉色發白,“想要審問我?你還不夠格,我忘川閣的事,輪不到你來頤氣指使。”
張羽吉冷笑一聲,“你還在負隅頑抗,來啊,把季久久給我抓起來,我要親自審問。”
付清卿依依等人站在季久久麵前,厲聲道,“我看誰敢!!”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