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久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腳尖，不肯移開一點兒視線，“我，我不是。”
江曄也怕把人逼急了，到時候她惱羞成怒摔門而出，還得他自己哄回來。
念此，他隻能遺憾地憋回了一肚子的馬蚤話。
季久久忐忑不安地躺上了床，一瞬間就被熟悉的檀木香緊緊包裹住，如同沉浸在屬於江曄的深海裏沉淪。
躺在大床另一邊的江曄忽然道，“還不知道久久半夜找我有什麼事呢？”
“也，也沒什麼事……”季久久支支吾吾，最終在江曄直直的目光下還是老實交代了，“我就是，就是覺得不太真實嘛……”
江曄笑著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別瞎想，老實睡覺。”
季久久“哦”了一聲，老老實實地閉上眼睛。
下一秒，她聽到衣服和被子摩擦的沙沙聲，然後自己的那床被子被掀開一點兒小縫，江曄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穩穩地握住了她的。
皮膚相觸的那一瞬間，季久久惴惴不安的心忽然被安撫下來，如同一隻漂浮不定的風箏被人穩穩當當地拉住了。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雙眸子彎成了月牙兒。
“江曄，我們算是在一起了是吧？”
正要陷入睡夢臨界點的江曄又被驚醒，他低低地嗯了一聲，“我們當然在一起了，難道小人魚想不認賬，那可是我的初吻。”
季久久嘟嘟囔囔，“我也是初吻呀……”
江曄的嗓音變得更低更慢，“那我們要互相負責……”
季久久又不說話了，他終於又閉上眼睛，沉沉的睡意襲來。
“江曄，那我們戀……戀愛的事情，我能告訴程漾嗎？”
“當然可以。”江曄不得不再一次睜開眼睛，“想告訴誰都可以。”
“他們都說你是個大人物，我怕說出去會影響你……”
江曄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啞然失笑，“我的終身大事不會影響到事業，江家還沒有落魄到那個地步。”
“江曄……”
在季久久又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江曄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靈活地一翻身，他和季久久懵懂無辜的眼睛對上了視線。
“久久，你再不睡覺，我就親你了。”
本以為這句話可以震懾住她，但是江曄忽視了一點，之前小人魚都含羞帶怯地接受另一個含義的陪睡了，怎麼會怕他一個親吻。
季久久聽到警告之後眼睛明顯亮了幾分，堪比夜幕中閃閃發光的點點繁星。
她確認一下，“真的？”
江曄還以為她怕了，加重了語氣，板著臉道“真的。”
下一秒，季久久張開嘴，開始念書了，“小王子穿過沙漠。他隻見過一朵花，一個有著三枚花瓣的花朵，一朵很不起眼的小花……”
整個人都在無聲地呐喊，“快來親我呀，快來親我呀～”
江曄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兩下，忍無可忍地俯身低頭，堵住了叭叭不停地小嘴。
或許是季久久吵到了他睡覺，此刻的親吻遠遠沒有三小時前的吻溫柔，江曄身上的暴戾恣睢絲絲縷縷地流露出來，像是嚐到了肉味的小狼崽子，叼著一塊香噴噴的肉不肯鬆開，又咬又啃的，帶著十足的蠻橫勁兒。
等到他鬆開時，摸了摸季久久的腦袋，大拇指指腹輕柔地擦過那張紅潤飽滿的唇瓣，將上麵的水漬擦幹。
季久久的大腦一片空白，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
她才知道原來吻和吻之間是有差別的。
如果說三個小時前的親吻是三月春風，那這一次的吻就是海麵上百年難遇的狂風驟雨，帶著摧毀一切的，無處宣泄的破壞欲。
江曄在她鼻尖落下一個吻，“還鬧嗎？”
季久久的眼神瑟縮了一下，連嘴巴都不敢張開了，天知道剛才的親吻裏她一直無法呼吸，差點以為自己要窒息了。
她隻能搖搖頭，用動作來表示自己的答案。
江曄又在她額間親了親，“乖乖睡覺，明天再陪你鬧。晚安。”
季久久無聲地張了張嘴，用口型回複，“晚安，江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