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久久生怕自己剛剛欺負小花靈的場景被人看到了,欺負完人就跑。

自己怎麼說也是個上仙了,欺負個剛剛化形的小花靈算怎麼回事,所以逃跑時有些慌不擇路,不知道怎的來到了一處海棠花林。

前麵有一陣陣悅耳的仙樂,還有不少仙子的輕聲慢語。看來她這是誤打誤撞,又回到了安天大會的地方。

見小花靈沒有跟上來,季久久這才伸手按了按耳朵,自言自語,“一定不是我把把她挪出清寒宮的,這孩子嗓門大,氣也足,就應該送去仙樂宮吹嗩呐。”

話音剛落,她聽到了一陣清冷悅耳的輕笑,像是千年雪山上泠泠作響的冷泉,裹挾著一陣陣輕漫的冰霧,悄無聲息地拂去了耳邊的聒噪,又潤物細無聲地把人圈到了自己的領地裏。

季久久循著聲音抬頭,看到前麵的石桌前坐著一人,身穿一件白衣,衣衫上的暗紋昭示著這件衣服並不普通,一頭烏黑柔順的墨發用一隻白玉簪子束起來,盡顯得風華絕代。

一陣微風拂過,垂絲海棠花瓣飄飄悠悠地掉下來,紛紛揚揚,如同畫卷一般美好。

她隻看到了男子小半張側臉,卻覺得異常熟悉,她下意識覺得這男子定然麵若冠玉,芝蘭玉樹。

隻是還沒等季久久看到男子轉過來的側臉,她便感覺到一陣極致暈眩襲來,大腦一陣嗡嗡的響,仿佛停止運轉了似的。

兩隻眼皮也格外的沉重,幾乎要控製不住地閉上了,暈倒前,季久久腦子裏出現了一個念頭,這男子該不會是什麼勾魂奪魄的精怪吧,自己看了他一眼,腦袋就暈乎乎的。

雙眼朦朧間,季久久看到男子以極快的速度飛過來,墨發飄飄,衣袖翩飛,恍若九重天上的神明降世。

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鼻尖縈繞著一陣清清淡淡的冷香,像是冰霜凝結的味道中夾雜了鬆木,莫名讓季久久覺得異常熟悉。

男子穩穩當當地抱住她,素來冷靜自持的臉上出現了少見的慌亂神情,導致周身的氣勢也沒有穩住,周圍的氣場有明顯的波動。

不遠處正在暢談的眾仙人也不約而同地一愣神,“這是……”

“是那位仙尊的氣息!”

“他出關了?這氣息不太穩啊,出什麼事了?”

“別是哪個不長眼的小仙把仙尊惹怒了吧?我感覺我整個仙都跟著顫了顫。”

“是那邊的垂絲海棠花林,我們快去看看。”

一群仙子仙君浩浩蕩蕩地趕往海棠花林,看到的竟然是平日裏高高在上,不染塵埃的夜清仙尊抱著一位青衣仙子。

那仙子的整張臉埋在夜清仙尊的懷裏,看不清容貌,但是身上濃鬱的酒氣卻掩蓋不住。

所有仙人都擦了擦眼睛,以為自己進入了幻境,看到了幻覺。

這還是不與旁人觸碰的仙尊嗎?平時小酌兩杯的仙君仙子都無法跨進他清寒宮的門,這個喝醉酒的仙子竟然能被夜清仙尊抱入懷中?!

承宇仙君和鉛華仙子對視一眼,不用猜都知道夜清仙尊懷裏抱著的人是誰。

他們二仙上前,承宇仙君打開折扇,“找到了?”

夜清仙尊扣在她肩膀上的手縮緊了許多,像是對待失而複得的珍寶,語氣也格外珍重,“嗯,找到了。”

他一字一字,吐字清晰,聲調低沉溫和,像是冰川下悄然遊走的潺潺流水,在無聲間已然跨過萬水千山,終於在萬物複蘇時被人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