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之後,周琰私下追問過齊王幾回:“十四叔,你真的喜歡吃辣嗎?”
齊王隨意的嗯了一聲,便扯開了話題。擺明了不想多談。
可惜,周琰實在不怎麼識趣,依舊絮絮叨叨的說道:“你就別逞能了。我可聽你身邊的鄭喜說了,那天回去之後,你整整喝了一大瓶的蜂蜜水......”
齊王難得的惱羞成怒了,涼涼的打斷了他:“下次我去慕家,你就別跟著一起去了。”
周琰立刻閉上了嘴。
齊王擺平了喋喋不休的周琰之後,又輕飄飄的瞄了多嘴的鄭喜一眼。
鄭喜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萬分後悔起自己的失言來。
......
半個月之後,齊王再次登門做客。
慕正善夫婦親自招待齊王,頂尖的好茶,新鮮的瓜果,精致的茶點,熱情周到又客氣的寒暄,樣樣無可挑剔。慕長栩慕元春微笑陪在一旁,就連最小的楓哥兒也露了麵。
慕念春卻一直不見蹤影。
齊王麵上不動聲色,目光卻不自覺的在門口打了幾個轉。
慕正善看在眼裏,愈發覺得讓慕念春避開是個好主意。
周琰衝齊王擠眉弄眼。十四叔,你特地為了小美人前來,可惜小美人不領情啊!連麵都沒露一個。
齊王似笑非笑的瞄了他一眼。
周琰立刻收斂了嘲笑的神色。兩人年齡相若,自小一起長大,十分要好親近。齊王平日裏愛荒唐胡鬧,說話肆意慣了,因此,他也從未把齊王當成什麼長輩。
可說來也很奇怪,每當齊王流露出這樣的神色,他就不由自主的噤聲了。
慕正善也著實低估了齊王殿下的臉皮厚度。
“慕翰林,四姑娘今日怎麼沒露麵?”齊王大喇喇的直接問出了口,半點不好意思也沒有。
......哪有這麼毫不避諱問及女眷的?
慕正善咳嗽一聲應道:“念春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適,在院子裏靜養,不宜出來走動。”
齊王一臉訝然:“四姑娘竟然生病了?本王可得去探望一番才是。”說著,便站起身來。
慕正善:“......”
眾人:“......”
齊王見慕正善神情僵硬沒有動彈,關切的問道:“慕翰林這是怎麼了?該不會是身子忽然不適吧!”
慕正善隻覺得嗓子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半晌才憋出一句來:“有勞殿下關心,下官身子骨一向硬朗結實。”
齊王鬆口氣,欣然笑道:“既是如此,本王就放心了。那我們現在就去漪瀾院好了。”
“等一等!”慕正善咬咬牙,硬著頭皮說道:“殿下關切之意,下官代小女心領了。隻是男女有別,殿下親自去探望,隻怕對殿下的名聲有損......”
齊王挑眉一笑:“慕翰林放心,本王從不介意這些虛名。”
......
慕正善一口老血幾乎噴湧而出。見過厚顏無恥的,可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
堂堂皇子腆著臉要進內宅探望家中女眷,這種事若傳出去,隻會在齊王的“豐功偉績”上輕飄飄的的再添一筆。可對慕念春來說,名聲可就堪憂了。
不行!絕不能讓齊王去漪瀾院!
這一刻,身為父親的慕正善,頗有幾分慷慨激昂的悲憤心情。正要張口說話,慕元春忽的笑著上前一步:“殿下宅心仁厚,有心探望四妹,本是四妹的榮幸。不過,四妹的病症不僅不宜見風,而且不宜見人。還望殿下海涵。”
不宜見風也就罷了,不宜見人又是什麼意思?
齊王眸光一閃,目光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