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香在邊上撇了撇嘴,心裏頭也是真納悶。
從前在村兒裏頭,天天看著她攢錢賺錢的樣子,努著力供閨女上學,也不像是個不明白事兒的,可每次她娘家那夥人一過來,她老娘進屋子裏頭一翻,找著錢了,立馬吃香喝辣,大魚大肉,桂姐兒和曉虹都是女的,甚至都不讓上桌。
每次看著都不知道這家裏到底是誰家。
千辛萬苦攢了點兒錢,一頓飯吃了個差不多了,桂姐兒也沒說要討個說法,就那麼逆來順受,真不知道是為啥。
村裏也不乏有那些毛頭小子,熱血一上頭就想過去幫忙。
可是上去了說了兩句,桂姐兒一點兒表示都沒有,連一句話都不說,她娘家人就更來勁兒了。
尤其是她老娘,那是絲毫不顧及,將嘴就來:
“……我來我閨女家關你們什麼事兒,我閨女都還沒說話呢,你誰呀,你過來幹啥,上趕子的啥關係呀?”
這話說出來,可真是把自己閨女的臉都快要扔到地上踩了。
桂嬸兒一般這個時候才終於有點兒反應,眼露懇求,看著上來幫忙的人,倒壓根兒不敢對著自己娘家人動手。
長此以來,這種類似的事情也發生了不止一次兩次了,誰還願意去幫忙?
那一腔熱血都快被那撲麵而來的涼水凍成冰碴子了。
沒人再上去說話了,桂嬸兒娘家人就更加肆無忌憚,隻要過來一次,那就是連吃帶拿,不扒下一層地皮就不安心。
桂嬸兒逆來順受慣了的,她閨女曉虹倒不是,伶牙利嘴,性子也潑辣,可是剛想上前說上一兩句,就被桂嬸兒拉住,手捂著,在邊上牢牢看著,也真沒別的辦法。
三人不約而同略過這個問題。
“那這些衣服你想的怎麼辦呀?”
陳學兵撓撓頭。
“我看咱家附近,那廣場上不是有擺小攤兒的嗎,你看我去成嗎?”
何春香老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天天在家裏頭待著,收拾完東西,做好家務,也就做些飯,偶爾呢,再去老大家那裏看看孫子,日子鬆快是鬆快,但長期以來,就感覺身上骨架子都生鏽了一樣,癢癢的難受。
這陳學兵雖然說到了這邊兒,也沒正經找什麼活兒幹,可在人家那花鳥市場裏,有時候幫人賣點東西,看著也能得點兒錢,手頭多多少少都有些餘錢,平時一有點兒啥就下館子,全憑自己心意。
而自己呢,到了這邊兒,就在家裏頭,別的也不幹,總覺得不安心,手頭沒錢,心裏就慌呀。
從前在村兒裏頭還能跟相處好的一塊兒串個珠子,做點兒手工啥的,到這邊兒也沒看著有幹這些的,真是想都想不出來折兒。
尤其之前那段時間還要一直幫忙帶孫子,更抽不出來空,何春香就先把自己的想法擱置了。
現在可好,孫子那邊兒老大夫妻慢慢也知道調配時間,又正好有這個機會,這下去試試,還能掙點兒回來呢。
陳學兵聞言看看何春香。
“你這行嗎?你從前也沒在外頭出過攤兒的,晚上廣場那邊兒人多多呀,又那麼雜亂,你顧得過來嗎?”
“我咋顧不過來了?人家不都能看得過來嗎?”
何春香堅持心裏的想法。
“也行啊,媽想幹這個咱就試試唄,不過咱這衣服也不多呀,而且大小又都是這個大小,可不一定好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