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心中滿是悲憤，若非陳家有仙緣，他豈會落得如此下場？
若非陳家有仙緣，他們何德何能，敢與袁家抗爭！
但任他如何悲憤，也難以影響現實。
這就是小國的無奈。
事實上，在九州這個浩瀚的世界，除了五大天朝立國萬年，鎮壓四海八荒以外，其他國家興衰存亡是很正常的事情。
基本上，每天都有國家建立，每天都有國家滅亡。
在那些滅亡的國家中，固然有東漢這樣因為國內世家豪強土地兼並嚴重，而壽終正寢的國家。
也有很多本是盛世，卻突然滅亡的國家。
這些突然滅亡的國家，基本都是因為有超越了他們國家等級的勢力插手的緣故。
弱國無外交，落後就要挨打，這是所有世界的真理。
在大國博弈中，犧牲了某些小國的利益，讓本來正常發展的小國莫名其妙就亡國了。
這更是常態。
或許你會不甘，會覺得沒有道理，但這就是現實，就是叢林法則。
如果不想讓自己受欺負，不想讓自己的命運成為強者手中的玩物。
那就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袁紹默默抽出腰間長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袁術大驚，問道：“兄長這是要幹什麼？
此戰雖敗，但我等並非沒有活路，此時戰場混亂無比，你我趁亂離開，陳家定然是抓不住我們的！
隻要我等安然離開此地，日後未必沒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袁紹搖頭歎道：“此戰敗後，陳家將徹底掌控豫州。
他們背後有仙緣，又掌握了東漢第一大洲。
日後除非有更高等級的國家插手，不然東漢國內沒有任何勢力是他們的對手。
你我能夠如何卷土重來？
再者，你我雖非碩果僅存的袁家子弟，但卻是聲望最高，最有勢力的袁家子弟。
所以陳家是不會放過我們的，窮搜東漢，也必要斬草除根！
與其受盡痛苦屈辱而死，還不如此時痛快的自盡。
一來，可以保住袁家最後的尊嚴。
二來，可以給袁家其他子弟一條生路！”
袁術默然，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袁紹，他跟袁紹從小爭到大，一直都看不上袁紹。
認為他出身卑賤，隻是庶子，卻能在家族中獲得與他這位嫡子同等的地位。
這是極不公平的！
但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袁紹能以一個袁家庶子的身份，走到今天這一步，絕非枉然！
即便是排除了家世背景等因素，僅憑他的心胸氣度，膽識能力，也非泛泛之輩。
“以袁紹能力，當初若是不與他相爭，應是不會讓袁家落到今日局麵吧。”
袁術心中首次泛起這個念頭，不過隨即便苦笑一聲，事已至此，說這些還有何用？
“大兄言之有理！你且先走一步，小弟隨後就來！”袁術用有生以來最真誠的聲音說道。
袁紹衝他點點頭，然後拉動長劍，鮮血四濺，身體向後倒去。
袁術接住袁紹的身體，緩緩將他放在地上，然後從袁紹手中接過長劍，用一塊手帕將袁紹臉上的血跡擦幹淨。
“大兄平生最重儀表，如今既然要走，也該幹幹淨淨的走！”袁術說道。
然後便將那把袁紹自刎的劍重新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噗！
又是鮮血四濺，袁術的屍體倒在了袁紹旁邊。
……
“嘶！這就是陳家的實力！”
就在袁紹袁術相繼自殺的時候，孫堅部的高層將領們，正紛紛倒吸著冷氣，滿臉的慶幸之色。
孫堅向吳景鄭重的行了一禮，然後滿臉感激道：“多謝伯陽，先前若非有你，我險些鑄成大錯，讓我等皆是死無葬身之地！”
先前他給陳放送去密信，想用脫離袁軍的代價，換取通過豫州返回江東的權利。
本以為這應該是順理成章的。
可沒想到，陳放卻在回信中提都不提此事，反而直接命令他們成為袁軍的後軍，並在隨後的戰場上聽命行事。
孫堅對於這封回信當然是極為不滿的，當場就要拒絕。
但卻被吳景給勸住了。
吳景告訴他，陳放敢用這般語氣回信，必然是有擊敗袁軍的萬全把握。
此時聽命行事，或許還有一條生路，若是違逆，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在吳景的勸說下，孫堅才勉強接受了陳放的建議，成為袁軍後軍。
但當時打定的主意卻是觀望形勢。
但凡若是發現陳家在詐他，那必然要幫著袁家，好好給陳家一個教訓！
可如今看來，陳放不僅是沒有詐他，反而是……
“主公過譽了，我雖是推測陳家有了擊破袁軍的萬全之策，但也隻是以為陳家會在稍後的戰鬥中略占優勢罷了。
所以主公先前采取觀望態度，我也沒有阻攔，因為這正合我意。
可如今看來，這陳家哪裏是略占優勢，完全就是碾壓呀！
屬下先前思慮不周，還請主公恕罪！”吳景苦笑道。
孫堅歎道：“此事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相信？伯陽就莫要自責了。”
“謝主公寬慰，不過屬下自責與否到不重要，對主公來說，此時另一件事才是最重要的！”吳景說道。
孫堅問道：“何事？”
“立即出兵，阻攔那些從後方潰逃的袁軍士兵！”吳景急聲道。
局勢發展到這一步，已經很明顯了。
陳放讓孫堅部成為袁軍後軍的目的有兩個。
其一，是讓龍威軍第一營衝鋒的時候，盡量不要傷到孫堅部。
其二，是讓孫堅部從後方堵截潰逃的袁軍士兵。
陳放以龍威軍第一營從正麵擊潰袁軍，讓豹威軍堵住了袁軍兩側。
唯一的漏洞就是後方。
當然，若是沒有孫堅部其實也無所謂。
因為袁軍敗局已定，無非就是多逃走一些潰兵罷了。
但若能攔下奎寧，將這場大戰的結果，從擊潰變成全殲，那無疑是更加漂亮的。
最重要的是，此舉對孫堅有極大意義。
從陳放的回信中可以看出，陳放是不會放孫堅返回江東的。
所以孫堅若想活命，就得投誠，成為陳放麾下降將。
降將的日子不好過，尤其是沒有功勞的降將，那日子就更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