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暗無天日的歲月,他曾經無數次反思自己的過去,反思自己和父母的選擇,直至他意識到,身為一個施法者,他天然地站在了德瑪西亞的對立麵。
自己因為魔法失控而被投入禁魔監獄,但貴族們卻能在自己的莊園內使用各種閃爍著魔法靈光的物品,而不必付出任何代價——除了魔法之外,德瑪西亞還存在著另一種不可逾越的劃分。
意識到了這一點的塞拉斯開始憎恨這個國度,憎恨這個表麵上崇尚公正,但卻通過天賦和出身天然地將人分成三六九等的國家。
在塞拉斯看來,既然德瑪西亞並不能做到如自己所提倡的一般公正,那又何必虛偽地將魔法視作邪惡?
一切的歸根結底,不過是貴族老爺們的恐懼罷了!
在黑暗的禁魔監獄,塞拉斯一麵承受著禁魔石的汲取,一麵尋找著自己離開的辦法,直到他遇見了那個叫伊諾的小女孩。
塞拉斯本以為那是一個和自己同病相憐的人,她的天賦不錯,也被貴族所利用,然後被人如同丟垃圾一般丟進了禁魔監獄,作為她的“鄰居”,塞拉斯第一時間就想要拉她入夥。
但讓塞拉斯萬萬沒想到的是,伊諾卻有一個貴族朋友,那個貴族朋友再一次打破了德瑪西亞的公正,將伊諾救出了監獄。
甚至那個貴族還義正辭嚴地反駁自己的說辭,並大言不慚地承認了自己法師的身份。
可笑,多麼可笑!
再後來……那就是三年之後了吧?
抓住了唯一的機會,塞拉斯打破了雄都的城牆,解放了無數被囚禁的法師,並帶著他們衝向了自由——直至加裏奧從天而降。
當正義巨像落在了宏偉廣場上的時候,塞拉斯幾乎萬念俱灰。
當加裏奧的重拳落下,他拚盡了最後的力量,汲取了身邊一個戰友的魔力,呼喚著風的力量,帶著自己衝出了包圍圈——對於那個人最後的驚愕和不可置信,塞拉斯的心裏充滿了歉意,但他沒有選擇。
隻有自己才能真正解救德瑪西亞的法師,這是必要的犧牲。
在藍袍鬣狗的追逐下,塞拉斯最終穿過了龍脊山脈的一條冰川裂隙,進入了弗雷爾卓德,並成為了凜冬之爪的一員,在這裏,他穿上了弗雷爾卓德的服飾,開始使用弗雷爾卓德人的語言。
哪怕北境人向來對弗雷爾卓德滿足的劫掠痛恨無比,但塞拉斯卻依舊堅持選擇了和瑟莊妮合作,並引導著凜冬之爪的大軍,突襲了密銀城。
和凜冬之爪合作的失者們毀掉了德瑪西亞人的大壩,滾滾而來的狂怒之水淹沒了辛苦開墾出來的農田,出身自邊溝鎮的塞拉斯很清楚這是怎樣的破壞,但他也很清楚,這一切都是改變德瑪西亞的必要犧牲。
洶湧的大水保衛了密銀城,頂著德瑪西亞之力名頭的蓋倫在自己的麵前不堪一擊,塞拉斯幾乎就實現了他對於德瑪西亞的複仇,而就是在這個緊要關頭,一束光照耀到了密銀城。
正義巨像又一次衝天而降,毫無準備的弗雷爾卓德大軍被兩麵包夾,徹底陷入了崩潰。
瑟莊妮迎上了半空之中那璀璨的光華,卻被一劍斬落,落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而意識到了後續北境軍團會在歸途攔截的塞拉斯,則是追尋著瑟莊妮的方向,順勢也潛入了水中。
但是他沒有找到瑟莊妮。
塞拉斯不知道瑟莊妮去了哪裏,他隻知道自己的複仇徹徹底底地失敗了。
失魂落魄的塞拉斯徘徊了很久,最終再次選擇了踏上去往弗雷爾卓德的道路——或許,他的複仇夢想,也隻有弗雷爾卓德的漫天飛雪能實現了。
再次來到了弗雷爾卓德的塞拉斯曾經尋訪過那些失者的力量,但在嚐試著接觸了失者之後,他卻發現自己似乎完全無法承載它們體內的狂野的力量。
與其說失者使用的是雷霆魔法,倒不如說他們借用了無畏狂雷的力量,這份力量哪怕是塞拉斯,也幾乎沒有能力駕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