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光塔上,得知兩人從觀光電梯跳了下去,趙永昌氣急敗壞,一邊扒著窗戶往下看一邊用終端聯係救兵。
“說。”
終端那頭的人坐在一間漆黑的屋子裏,正煩悶地抽著雪茄。
“我這出事了!有個混蛋搶了我的人!這邊很快會封鎖,我不能派人出去,你現在立刻派人去追!”
“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那人有些不耐煩。
趙永昌臉色猙獰:“這人要是找不回來,以後的生意全得完蛋!你要是不想喝西北風,就立刻照我說的辦!”
那邊安靜了一瞬,問:“你說的是那姓周的?前段時間你不還吹說他自己不肯走,怎麼,這回跟人跑了?”
趙永昌一臉煩躁:“這傻子本來好騙得很,之前說什麼都不肯走,今天真他媽是見了鬼了!”
“什麼人膽子這麼大,敢來塔上搶人?”
“之前沒見過,應該是雇來的代理人。”
“代理人?有什麼特點?”
“什麼他媽特點?!就……有一柄劍,能變長!能從匕首變成短劍!”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又說:“這事鬧得有點大,你確定姓周的值得我現在派人去找?”
趙永昌怒吼:“你腦子被門夾了嗎?!這兩年明麵上的進賬全靠他!趕緊給我把人找回來!”
那人眯起了眼,將雪茄從嘴裏取了出來:“處理好你那邊的事,別給人留下把柄。姓周的交給我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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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車在地麵停穩,伏熙從兜裏掏出幾張紙幣給了那對小情侶,說是搭車的費用。那女孩心很善,並不在乎錢的事,反而一直在關心伏熙被碎玻璃劃傷的手,問要不要送他們去醫院,伏熙謝絕了。
他帶著周懌找到了警衛停車的地方,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對周懌說:“上車。”
待人坐好,伏熙踩下油門,車子向老城區方向絕塵而去。
太陽已經徹底落山,天色暗沉下來。
徹底離開市中心後,伏熙確認後麵沒有車跟上來,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一旁的周懌身上,隻見對方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右手。
伏熙:“看什麼?”
周懌眼睫微抬:“你在流血。”
伏熙無所謂道:“沒事。”
周懌從自己身上把方才撕破了一半的衣服徹底撕了一塊下來,想要替他包紮。
天色已晚,往老城區的地麵道路上車輛尤其少,比起市中心的繁華夜生活,這裏顯得清淨許多。
伏熙沒有拒絕,將右手伸了過去。
路燈從車旁依次向後掠去,車內明暗不斷交替。
周懌包得很認真,可伏熙知道,他其實並不會包紮,弄了幾次都沒弄好,最後繞了一圈勉勉強強係上了。
伏熙沒吭聲,直到他包好才收回手問:“為什麼肯跟我走?”
半天沒聽見回答,伏熙以為他沒聽懂,誰知過了一會兒隻聽周懌答道:“你是好人。”
伏熙聞言一愣,他再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時候被發好人卡,不禁失笑:“你知道我要把你帶去哪兒,就說我是好人?”
周懌很誠實:“不知道。”
伏熙心道這還真是有點兒傻。
他原本還有好幾個問題要問,這會兒不知怎麼又不想開口了,就仿佛再問下去就越過了某道線。畢竟這隻是一單生意,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和“貨”產生私人瓜葛一向是他的基本原則,剛才主動開口已經是破例了。
既然是不相幹的人生,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伏熙一手從兜裏拎出自己的老式手機,撥給陸白川。
盲音響了大概有一分鍾,無人接聽。
伏熙微微皺眉,中午說急著要交貨,這會兒倒是不著急了?
進入老城區後又打了兩個電話無果,伏熙幹脆把車開到了陸白川家樓下。這裏是個老舊小區,裏麵的樓都隻有五層高,伏熙把車停在樓門口,自己下去按門鈴。
五分鍾過去,始終沒人開門。
伏熙無法,隻得開車先將人帶回了事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