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相外,禦風觀後院。
一群野貓把兩個人圍在中間“喵喵”地討食。
“所以他們兩個都進去了?”王沐擼著懷裏的橘貓問。
“嗯。”圓璣一邊把小魚幹放進食盆,一邊懊惱道:“都怪我不小心,我當時也跟進去了,但是師父不讓我久留,他讓我回來守著道觀,順便等你。”
“這事跟你沒關係,那兩位想幹什麼你攔不住的。”王沐安慰他道:“師父那邊情況怎麼樣?”
圓璣皺眉:“不太好……”
不遠處的客房裏,夏元成透過打開的窗扇看著外麵正說話的這對師兄弟,心道臭小子,白瞎你趕上這麼個好師弟,你看看人家,又懂事又有禮貌,你怎麼不多學著點?
“——處長?”
客房正中投放著虛擬影像,影像中的李斌看著明顯走神的自家處長有些無語。
“哦,你繼續說。”
夏元成轉回頭,看向投影中的李斌。
李斌似乎正身處一間藏書室一樣的地方,舉著手中的一本古籍道:“引魂陣早已失傳,龍血能否增強引魂效果也不能確定。但是依照記載,引魂陣並不能徹底打開鬼界之門,隻是能創造一閃而逝的間隙讓所引之魂出來而已。”
夏元成聽完沉吟片刻,說:“既然設了陣,應該是有確定的目標。繼續查劇組所有人的檔案和社會關係,凡是有可能沾邊的都單獨列出來。”
“全組正在加班。”李斌揉了揉眉心,“目前沒有發現特別可疑的點,全劇組無人涉及任何人命案,也不存在喪偶或是喪子。家庭和工作糾紛還在排查,考慮到設陣的地點選在了劇組拍攝地,調查方向主要從劇組人員的內部關係開始。”
“嗯,辛苦了。有結果立刻給我消息。”
“明白。”
夏元成切斷了通訊,轉頭就見王沐正好進來。
他抱起手臂等了一會兒,見王沐不吱聲,挑眉道:“所以,劇組的人呢?”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王沐看著跟到窗台上來的橘貓舔爪子,就是不敢看夏元成的眼睛。
“昨晚你說你師門代代守護著一個封印,如今引魂陣的出現導致封印不穩,你不願讓警署的人介入才借用特情局的名義打發他們回去,還口口聲聲說劇組的人就在你家道觀裏。”夏元成伸手點了點桌子,“現在我跟你回了道觀,也給了你時間,劇組的人在哪?”
王沐見實在躲不過,隻好將視線轉了回來,開口前卻仍然有些猶豫。
夏元成歎了口氣:“我明白你作為靈台宗弟子應該遵守門規,不能泄露宗門機密,但是你要清楚自己也是特情局行動處的一員,在扯謊之前先想想這麼多人的安危你一個人擔不擔得起!”
王沐拇指習慣性地摩挲著刀柄,半晌開口道:“老大,我不是不願意告訴你,而是——”他說了一半,忽然就說不下去了。
“而是什麼?”夏元成語帶譏諷道:“而是這事兒太危險,你想把所有無關的人都隔絕在外,自己去和你那人丁稀落的宗門同生共死?”
王沐一愣,啞然道:“老大你……”
“臭小子,你還太嫩了!”道觀裏禁煙,夏元成手指間捏著一根煙把玩,“神樹嶺那件案子之後你火急火燎地請假回師門,我就知道和神樹嶺發生的事脫不開關係。”
夏元成抬眼看住王沐:“你師門代代守護的封印,恐怕就是那魔頭的下一個目標,也就是它當初被切下的那顆頭顱吧?”
王沐知道瞞不了太久,卻沒想到自己早就暴露了。他深吸一口氣,苦笑道:“師父很早就對我說過師門代代相傳的使命,可那時候我以為這隻是靈台宗那些無聊的祖輩為了約束後世弟子胡亂編的瞎話。直到我在神樹嶺親眼見到煞魔的身體衝破封印,才知道師父說的都是真的。”
夏元成盯著王沐,聲音裏壓著火氣:“所以你把特情局當什麼了?你想沒想過自己這麼隱瞞的後果?你師門重要,其他人的命就不重要了嗎!”
“不是。”王沐看著窗台上被夏元成嚇走的橘貓,苦澀道:“正是因為重要,所以才不得不這麼做。”
“我趕回來的時候,情況就已經不太對了。師父說最近封印異動頻繁,劇組來了之後異動更加劇烈,幾乎鎮壓不住,他繼任觀主這麼多年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為了弄清楚究竟是不是劇組裏的人搗鬼,師父邀請整個劇組進了道觀,我趁機去他們拍攝地附近查探,結果發現了那個引魂陣,知道事情嚴重,於是師父就——”
“就把整個劇組都扣下了?”夏元成挑眉。
“是。”王沐隻能認了。
“所以現在你給我老實交代。”夏元成沉聲道:“你們到底把劇組的人弄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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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相裏,伏熙查探了周懌的靈脈,發現周懌體內靈流紊亂,就好像一潭靜水忽然遭遇肆虐的暴風,靈海震蕩十分劇烈,難怪人會暈過去。
“他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