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仇恨雪的聲音從馬車外麵傳來:“公子,這裏有家客棧,今夜就在這裏休息如何?”
武諦緩緩睜開眼睛,掀開馬車簾布探出頭去,隻見一家中規中矩的客棧,牌匾上“高升客棧”四個大字。
在看左右荒蕪人煙,顯然馬車已經在官道上走了許久,正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官道漫長店鋪極少,除了官家的驛站之外,能遇上一家客棧屬實不易。
武諦輕輕點頭道:“今夜就在這裏休息吧。”
客棧雖然規模不大,但布置的頗為得體,才一進入客棧大堂便聞到陣陣花香,清新怡人讓武諦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輕笑。
“是個好地方,今夜倒是能好好休息一下了。”武諦掃視客棧大堂一周,目光掠過正在吃飯的十來名客人。
一名小二麻利的快步走到武諦三人身前,一臉討好模樣笑臉如花:“三位客人,您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武諦沒有說話,他身旁的賈瑤臉上掛著溫婉並不嫵媚的笑容說道:“這個時辰了,當然是要住店的,上一桌酒菜,開四間上房。”
“啊?”小二微微一愣,隨後笑容不變但有些不解問道:“三位怎麼開四間房呀?”
不等他說完,賈瑤便繼續說道:“還有一名車夫,四個人四間房,有什麼問題麼?”
小二連忙點頭應道:“沒問題,沒問題,小的這就安排。”臉上雖是笑容滿麵,但他的心裏卻是冷笑,世道真是變了,馬夫都要住上房了,這種富得流油的肥羊可不多了。
找了桌子坐下,賈琪略微打量客棧布置,隨後貼在武諦身上輕聲說道:“公子,剛才那小二的眼中流露一抹殺機,這店恐怕有問題。”
武諦抬手輕撫她的臉頰,滿不在乎的嗬嗬笑道:“一間黑店而已,不必大驚小怪。”
賈瑤一臉驚訝的模樣,身體貼在武諦的另一側:“不會吧公子,這裏可是官道呀,還有在官道上開黑店的?”
“官道就是這家黑店最好的掩護,誰能想到有人敢在官家的眼皮子下麵動手?可惜今夜是睡不安穩了。”武諦微微搖頭,頗有耐心的解釋道。
這時,馬夫裝扮的仇恨雪走進大堂,坐在武諦對麵,嘴角微動卻不見聲音傳出。
可武諦卻清楚聽見,仇恨雪說後院之中有血腥味,很新鮮的那種,應該是在幾個時辰內剛剛死過人。
武諦微微搖頭,他可沒有那份用內力逼音成線的本事,隻能用眼神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
很快幾道色香味俱全的酒菜擺上了桌麵,武諦四人也不去驗酒菜中是否有毒,大快朵頤吃了個幹幹淨淨。
小二躲在一旁看著他們陣陣冷笑,剛才他是看見了,那公子懷中可是成疊的銀票,腰間的錢袋也是鼓鼓囊囊。
隻是有一點他不太明白,這麼有錢的公子哥,身邊的兩個丫鬟怎麼有點上了年紀?雖然三十來歲韻味正足,但總歸比十六七歲的丫鬟少了一份青春活力。
不過看著那兩張一模一樣的成熟麵孔,小二也覺得心裏癢癢,暗道這公子哥是真會享受,不知從哪弄了這麼一對並蒂蓮,晚上下手得輕點,隻把這倆美人挑了手腳筋就好。
天空之中原本一輪明月高懸,但不知從哪飄過一團巨大的烏雲,將皎潔的月光全部遮擋。
高升客棧的廚房中,正聚集這七八名魁梧大漢,手中持刀拿棒各個凶神惡煞,小二在這群人裏就像一隻小雞仔般,一臉的諂笑。
“今天這可是隻大肥羊,兄弟們動手的時候可千萬小聲一點,別驚動了其他人。”小二搓著雙手一臉諂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還有那個公子帶來的兩個女人,可千萬留個活口啊!”
大漢中為首一人瞪了他一眼,頗為不滿的冷哼道:“我們幹掉的殺人越貨的勾當,你當是在妓院快活不成?有本事你就去玩,沒本事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
小二幹笑兩聲沒有說話,就在這時,一名穿著的錦服華袍的女人緩步而來,年近三十生的是冷豔無雙,一顰一笑便能叫後廚的這些大漢意亂神迷。
不過這群窮凶極惡之徒可不敢打她的主意,因為她就是高升客棧的真正老板,本名玉玲瓏,江湖人稱俏羅刹,別看她輕紗披身婀娜多姿,實則紗中暗藏雙刀,薄如蟬翼削鐵如泥!
玉玲瓏看著小二那流口水的模樣,本就冷豔的俏臉更添三分冷色:“忘了我交代過什麼嗎?三天之內隻能出手一次!”
小二連忙抬手拭去嘴邊水漬,一邊吞口水一邊解釋道:“老板娘你是不知道啊,這今天來的主仆四人可太肥了,就連趕車的老頭子都住上房啊!”
說著,他抬手筆劃著:“他那個錢袋裏都是真金白銀,懷裏的銀票有這麼厚一疊呀!指定是哪個大家族的少爺出來遊山玩水,除了一個車夫和兩個丫鬟,那是什麼護衛保鏢都沒帶呀!”
看著他誇張的模樣,玉玲瓏也是有些心動,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開黑店還不是為了錢嗎?三天內最多出手一次的規矩也不過是為了安穩,避免死在這裏的人太多,讓官府產生懷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