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的聲音，絲毫沒有因為院長要檢討，反省，而有絲毫的客氣。
“那您說……”院長心頭微微一沉。
他跟李局，可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以往的時候，雖然說對他也是有一些不假辭色，但卻絕對是沒有這樣的不客氣。
“我記得，你今年應該是五十九了吧？”
“您記錯了，我今年……”院長剛想要說，他今年才五十五歲，距離五十九歲還要差不少。
但一下子，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苦澀的笑了笑，“多謝李局您還記得，我今年確實是五十九了。”
聽到這話，李局的聲音中也多了幾分笑意，“是不是感覺身體有一些跟不上了？”
“身體有沒有太累？”
似乎是因為院長的年紀，李局一下子寬容了許多。
“是有一些。”院長沉重的點了點頭，一瞬間汗流浹背，“但我覺得我還能應付，畢竟國家培養了我，我不能夠不負責任，我得為國家……”
“既然是累了，那就回家休息休息吧。”
李局的聲音輕飄飄的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了過來，但卻是不容有半點的質疑，“畢竟年紀也已經上來了，你打申請，我給你批。”
“兒子長大了，孫子也不小了，可以回家享享福了。”
院長的身體猛地一顫，雖然說已經是預料到了一些什麼。
但是當這句話，真的從李局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
他依舊是心驚肉跳。
雖然說想過，這一次的懲罰會很重很重，但這也實在是太重了啊！
簡直是要一下子，把他給打入十八層地獄！
哪怕是停職，他也並非是沒有辦法接受，畢竟就算是停職，運作一下，也並非是無法搞定的。
但是現在，李局直接是讓他退休……
一旦是退休了，那這個便簽可就是貼在身上了。
到時候，再想要起來，那可就是返聘……
但現在這種，一個蘿卜一個坑的年代裏，一旦是下去了，再想要讓人家給返聘回來……
“為什麼？”
院長的聲音中滿是不甘，他自認為自己是沒有什麼大錯的，畢竟他這麼做，又不是為了中飽私囊，是為了醫院。
雖然說在方法上好像是有一些不對，但也就是方法有問題嘛，不是不可以改正。
“為什麼？你真的好意思問為什麼？”
“為什麼我不好意思問？”
院長咬了咬牙，拳頭緊握，他辛辛苦苦工作了那麼多年，就算是沒有功勞，那也是有苦勞的。
憑什麼李局隻不過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要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給拿走？
“你還記得醫生職業道德第一條是什麼嗎？”
沉默了一會兒，李局緩緩出聲，聲音平淡不帶半點的波瀾。
“……作為醫生，應時刻為病人著想，千方百計……”
“這一句就好，”李局打斷了院長的話，“那現在你告訴我，你先是一個醫生，還是先是一個醫院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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