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福從六歲起便跟在信安候莫斌的身邊伺候,一路相伴至今已有近五十年的時間,他現在是侯府管家,是侯爺最信任的人,同時也被阿墨視為第二個祖父。
阿墨自打見了墨福後,整個人洋溢著一種無論是誰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喜悅,在接下來的幾天,他幾乎與墨福形影不離。
墨福給小少爺講這幾年在西北的事情,阿墨跟福爺爺聊這大半年在林山縣的生活,爺倆樂此不疲。
但相聚的時間總是有限,墨福在林山縣呆了五天時間,便要返回西北,阿墨知道外祖父身邊離不得福爺爺,縱然心中不舍也沒有多留。
臨行前一晚,墨福總算問了一件兩人始終都在逃避的事情。
“安哥兒,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京城呢?”
因為這個問題,房裏原本歡樂的氣息瞬間消失不見。
阿墨收回笑容低著頭說:“福爺爺,我並不想回去京城,以後我想一直呆在這裏。”
墨福並沒有勸他,從京裏傳來的消息,現在林家亂做一團,安哥兒此時回去顯然不是個明智之舉,倒是可以讓他在這邊呆上兩年,一則讓林家的事情鬧完,二則老爺班師回朝,定能給安哥兒討個公道。
墨福笑道:“安哥兒如果喜歡這裏便多住上幾年,我在林山縣雖隻呆了幾天時間,倒也覺得這裏不錯,最起碼天氣比京裏暖和多了。”
“我明天便要走了,安哥兒您一個人在這裏,別的我倒不擔心,就是您的安危……”
“我這次來時帶了八個人,他們都是跟隨老爺多年的親兵,老爺交代要讓他們寸步不離的跟著您,以護衛您的周全。”
阿墨聽罷連連拒絕:“這怎麼能行?外祖在戰場上何等危險,我不能給他老人家幫忙就算了,如果還能要他身邊的護衛。”
“再說我在這林山縣安全的很,便是尋常毛賊,以我的身手打他二三十個也沒問題。”
“福爺爺,這些人您全部帶走,外祖肯定比我更需要他們。”
墨福耐心勸說:“安哥兒,老爺身邊的人多著呢,不差這幾個。”
“倒是您,待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邊沒個使喚的人怎麼行?”
“您可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了,哪怕隻是為了讓老爺安心,也請一定把這些人留下。”
兩人意見不合,好一番爭執之後終於做下決定:八個人分成兩撥,一撥跟著墨福回西北,一撥跟著阿墨留在林山縣。
不過阿墨也提了要求:“我平日都跟顧家一起住在鄉下,身邊突然多了四個陌生人反倒惹眼。”
“這些人必須得留在縣城,如果我有事自然會來找他們,或者我要出門也會帶著他們。”
墨福同意了他的要求,接著又從包袱裏掏出一個匣子:“安哥兒,這裏有一份出關文書,如果哪天您想回京城或者去西北找老爺都沒問題。”
“咱們侯府在附近三個府內的所有人脈關係我都寫了下來,介時您有任何事情需要幫忙,直接拿匣子裏的令牌去找他們就是。”
“安哥兒,您要呆在林山縣老奴也無話可說,隻一點:務必保護好自己,不管什麼事情都比不得自己的安危,老爺不一定還能承受住上次那般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