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不敢大意,拿出儲物戒中的空白符咒,咬破了手指,一連繪了好幾張符。
她這具身體的靈力低微,實在繪不出什麼高階的符,這些敕令符遇到陰氣便會自動燃燒,在濃霧中能為她警報,好多爭取些逃跑時間。
容溪掠到槐樹下,當務之急是將男主先救出來,趕緊逃命才是。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
“走什麼,一會兒有大魚來。這小東西原來隻是道開胃菜而已,我說呢,這山裏死了那麼多人,必定是有凶煞!”蒜頭鼻男弟子非常不屑地說道,嫌棄容溪膽小。
“你既然知道是凶煞,若是我們應付不了,豈不是全要折在這裏?”
“怕什麼?”蒜頭鼻男弟子努了努嘴,“有客卿長老在,這小小邪祟自然不足為懼。”
眾人也都附和蒜頭鼻男弟子的說法,就捉這麼個小鬼回去,太不值當,非叫宗門的人笑話死不可。客卿長老是金丹期的修為,這麼個小山頭,能有什麼棘手的鬼祟。
容溪總算見識到了這幫人的自大狂妄,金丹期又怎樣,給山中的妖虎塞牙縫都不夠!
“既然如此,那你們便在這裏等邪祟過來,我將這籠中的小兒帶走。”
容溪不願再與他們多爭辯,再不走,等這妖虎找上門來,這具身體堪堪煉氣十層,她自己都應付不過來,容溪隻想帶著孟玄度趕緊離開這裏。
可蒜頭鼻男弟子卻不依不饒,攔住容溪,“這可不行,人餌讓你拿走,我們還怎麼吸引凶煞上鉤?何況這是我花大價錢買的。”
蒜頭鼻男弟子很是囂張,完全不把容溪這個少宗主放在眼裏,處處出言擠兌,說著說著便將籠子裏的幼童抓了出來,在孟玄度的小臂上又劃了一道口子,一左一右倒對稱了。
年紀才十歲的男童,皮肉都被劃開,血色翻湧,沒有大哭大鬧地吵人,隻是微微蹙起眉頭,眼淚要掉不掉,淺琉璃色的眸子沁著水,皮膚細嫩白皙如牛乳,巴掌大的小臉泛著瑩瑩的白光,既可憐又可愛,看著乖巧得讓人心疼。
容溪一把將蒜頭鼻推開,握著孟玄度的胳膊,趕緊用法術將傷口止血。這麼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簡直人渣!
還不等容溪理論,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襲來,她提前布下的敕令符很快自燃起來,照亮了周圍白茫茫的霧氣。
這時眾人方才看輕隱在霧氣中的龐然大物,那是一隻三米多高的妖虎,渾身的陰氣與煞氣濃鬱得成了一團黑氣環繞著虎身,妖虎張著血盆大口,渾濁的涎液滴了滿地,獠牙泛著陰森森的白光。
眾人被嚇得動都不敢動,妖虎銅鈴般的眼珠子轉來轉去,容溪悄悄摸上儲物戒,掏出幾張隱息符。
隱息符能暫時隱去他們身上的氣息,用了隱息符,他們在妖虎眼中就和這林中的一草一木沒什麼兩樣,但是隱息符的有效時間隻有半炷香而已,這裏山路崎嶇,半炷香時間,無論如何他們也不可能全部逃出生天。
容溪率先將一張隱息符貼到孟玄度的背上,她來到三百年前可不是讓男主遇險磨練心誌的。
男童見容溪先將符給他,微微有些訝異,回頭看她,容溪做出噓聲的動作,將手指放唇上。
千萬不要發出任何聲音,這妖虎足有金丹期的修為,耳朵靈敏,它是受了倀鬼的指引來到這兒,獵不到食物,怕是不會輕易離去了。
眾人身上都貼上了隱息符,妖虎一時聞不到人的氣息,不停地在槐樹下轉圈,眾人悄悄散開,腳下邁著輕柔的貓步,生怕發出聲音驚動妖虎。
容溪帶著孟玄度向西走,眾人也都作鳥獸散,甚至有人恰好被妖虎擋住去路,妖虎的血盆大口正好在頭頂上方,一股難以形容的腥臭彌漫在頭頂,頭發和前襟上都被滴上了腥臭的口水。
隻見那名弟子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個控製不住就叫出聲來。容溪回頭,看了一眼,如今她自身都難保,實在沒空再去操心別人的安危了。
容溪帶著孟玄度一步步往茂林中挪去,就在馬上就要逃出妖虎的視線時,孟玄度腳下傳出一陣細微的聲響,他不小心踩斷了一根小木棍,嘎巴一聲,便將妖虎的視線引了過來,容溪心道不好,隱息符馬上就要失效了。
容溪不敢耽擱,腳底附了靈力,抱起孟玄度拔腿就跑,這妖虎也是有些靈智的,許是聽到了快速流動的風聲,竟然一直跟在他們身後,容溪怎麼甩也甩不掉它!
半柱香的時間很快就到了,沒了隱息符,容溪和孟玄度兩人徹底暴露在妖虎麵前,這畜生獠牙一呲,張著血盆大口,向他們二人便撲了過來。
容溪反應敏捷,一把將孟玄度拋到遠處,自己握著長劍迎了上去,可危機之下,靈光流轉的寶劍不知怎的,在容溪灌注靈力之時卻突然斷裂成兩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