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找威姬鬆筋軟骨去了。他平日去威姬那裏最多,再其次就是管夫人、唐山夫人那裏。
呂雉怨婦般坐在梳妝鏡前,她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個日夜,如此這般寂寞到天明。
伊人紅裝,女為悅己者容,她還有悅己者者麼?色衰而色馳。劉邦連基本的溫存都不給她。這個無情的男人,怎麼就不念及自己曾豁出性命救他,在楚營做人質備受折磨又是為了誰?
她無數次的咒罵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唉,除了漢王妃的尊貴身份,她還有擁有什麼呢?
她想毀戚夫人的花容月貌,想敲斷管夫人的性感鎖骨,甚至還想折彎唐山夫人的水蛇腰,更想卸下趙子兒的玉腿。
魏王豹的這些心肝寶貝兒被好色的劉邦不加保留地兼收並蓄,後宮妖孽叢生,催生著呂雉的華發。她發誓等劉邦兩腿一登後,她呂雉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血洗後宮,她要把這些賤婢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償還,要把這些賤人銼屍砌牆,方泄心頭之恨。
她寂寞,實在是太寂寞了。她想起了審食基。審食基對她來說不過是一雞肋。所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娘娘,審大人來了。”婢女夏姬俯身道。
呂雉輕嗯了一聲。呂雉、審食基、夏姬三人早已是心照不宣。
夏姬退至帳外,對審食基道:“娘娘請大人進去。”審食基趁機摸了摸夏姬的臉蛋,夏姬一臉嬌羞。審食基也不敢太放肆,馬上揮手,示意她退下。
“食基拜見娘娘。”審食基躬身拱手道。不管什麼時候見呂雉,他都是禮儀十足。
“起來吧。”呂雉沒有瞧他。隻是覺得脖子有些酸痛,便伸手撓去。審食基見狀,近身呂雉,替她拿捏輕按肩膀。呂雉閉目欣然享受。
“你說你們男人到底要擁有多少女人才會滿足?”過了好一會呂雉才開口。
“花心的男人,落水三千瓢瓢飲盡;癡心的男人,隻取一瓢飲。”審食基對自己的如流應答相當得意。
“那你是屬於前者,還是後者?”
“食基屬於後者,食基隻忠於娘娘。”
“是嗎?”呂雉不屑地笑了二聲。
審食基有些心虛,額頭冒出幾滴虛汗。雖說與夏姬有過數次交歡,但他絕不是一個偷吃不抹嘴的人,沒道理給她瞧出什麼端倪。
他鎮定道:“當然。”好在他不知道李商隱“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佳句,不然定會搬出來表決心。
“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審食基心跳加快,手有些發抖,差點停下來。心想,這個女人太厲害了,莫非真給她發現了什麼。但還是極力掩飾心虛,緩道:“娘娘莫要說笑。”
“你手上的味倒是跟夏姬身上的味一模一樣呢!”其實呂雉早就發現了他跟夏姬的私情。
“食基該死,請娘娘怒罪。”他怕再瞞下去,會激怒呂雉,呂雉的狠毒,自己不是沒有見識過。他跪在地上請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他索性招了。
“瞧你那點出息,你慌什麼?我有說要罰你?”
審食基伸手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
“你喜歡那丫頭,早點說呀,我可以把她賜給你。”
審食基聽出這是呂雉的反話,他捶胸發誓絕不再犯。
呂雉當然不會相信他的“信誓旦旦”,他算個什麼東西,對她來說,審基食不過就一枚男寵罷了。不過,看到他的狼狽樣,呂雉也算解氣了。
她搭過他的手,審食基心領神會。他現在在呂雉麵前就像個罪人,他務必盡力贖罪。這一夜,他賣力十足地表演,讓呂雉身心歡愉,經這一晚的滋潤,呂雉仿佛年青了十歲。可憐審食基累個跟條死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