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放低自己的姿態,此番來大豐原來是要建交!

裴燁沉聲道:“天武大帝自謙了,賜座!”

「賜座」這兩個字算是坐實了那晟的使臣禮。

那晟似乎並不在意,在司禮監太監的引導下,坐到了裴修衍對麵的位置上。

裴燁見此,頓時大悅。

端起麵前的酒杯,走下高台,來到那晟麵前,“天武大帝遠道來訪,乃大豐榮幸!此酒,朕親自敬你。”

那晟舉杯回敬。

一杯而盡,倆人視線相撞,都在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

那晟又再次舉杯,高聲道:“北榮願與大豐和平共處,共享繁華!為表誠意,北榮特獻珍寶三十箱。”

說完,他身邊的一個使臣遞上了一個白玉匣子,裏麵裝的是珍寶名冊,裴燁身邊的太監雙手接下。

裴燁隻一瞬的驚詫後,連聲高呼:“好!好!天武大帝心懷蒼生,朕當敬之!”

那晟意圖如此明顯,看來隻有一個可能,他登基後根基不穩前來求和,以便國內休養生息。

三十箱珠寶就想換來和平,真是可笑。

倆人共飲三杯後,裴燁並未繼續討論和平建交之事,轉身回到自己的龍椅上,朗聲道:“開宴!”

裴燁的話,讓在場的百官各自開始盤算了起來。

有些武將希望借此建交。大豐和北榮打了這麼多年,打得民不聊生,邊疆百姓流離失所,戰士們們馬革裹屍,如今終於盼到了休戰之日。

有些人則希望繼續打下去,因為伴隨著戰爭而來的有兵役、征稅、糧草、布草、犧牲將領的撫慰金等一係列的後續。

朝臣們交頭接耳,小聲嘀咕。

那晟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圈,薄唇勾起,仿若一個局外人。

宮宴就在這樣的氣氛中開始了。

琵琶聲聲,舞妓旋腰,含元殿內歌舞升平。

葉楚顏一眼就看到坐在對麵的烏沐。

他來到以後一直默不作聲,低頭不語。旁邊的幾個遊手好閑的皇室弟子似乎對他很有興致,一杯接一杯地灌他。

他來者不拒,臉上很快透出了緋紅。

葉楚顏雖心疼,卻不敢表現出來,怕裴修衍看出異常,更怕自己功虧一簣。

隻好佯裝賢惠地幫裴修衍斟酒。

裴修衍看著葉楚顏垂首斟酒的時候露出的一截粉頸,忍不住喉嚨一緊。

自從那日葉楚顏差點凍死在趙語嬌的院子後,他對葉楚顏的感覺似乎不一樣了。

他還沒弄清楚,自己對葉楚顏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此舞過於無趣,本皇帶有舞姬,願獻舞一番。”那晟一聲感歎,讓大殿上所有人的眼神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正在跳舞的舞姬們嚇得跪地發抖。

裴燁挑眉道:“準北榮舞姬進殿。”

太監喊話後,從殿外走進來三個人。

一個扛著大鼓的彪悍壯漢,身高足有九尺,長相猙獰。

還有一對裹著輕紗的孿生舞姬,高鼻碧眼,妖豔無比,雙足和雙臂赤裸,足上係著鈴鐺,行走間鈴聲悅耳。

一些文臣慌忙閉眼,早就聽聞北榮民風開放,北榮舞姬在大庭廣眾下露出肩足,當真是有辱斯文,比青樓妓子還要不堪。

裴燁倒是興趣高昂,“朕甚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