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帆環視周匝,苦笑,喟然一歎說:“總督先不論,有黨羽,有野心,起步早的宗親,才是第一大敵……”
俞帆用手指了指:“你們看見沒有?這劉備是要走光武帝劉秀的路子啊!”
眾人心中不禁一震,聽著俞帆繼續說:“你們讀過此世史書沒有?”
“劉秀是遠支旁庶一脈,起兵在南陽郡!”
“穎川郡隔壁……這是多是相似,讓此世土著見了,會什麼感覺?”
這種天下的期待,似虛似實,關係民心,最是可怕,想到這裏,大家都真的起了戒懼之心。
隻聽一人幹笑一聲:“這些土著,哪知大局……”
俞帆疲憊的眼神盯著此人,良久才說著:“真的不必理會?這裏據官府統計有四千萬人,現在隱匿逃戶,明麵有三千萬,實際上六千萬都很有可能!”
“就算下土世界本質人差了上麵一個層次,有十幾倍的差距,六千萬折算下來,也當有四百萬,相當應州八百人口的一半,能不理會?”
寇先生聽著,心中環節漸漸明晰起來,浮出一種可怕的猜測:“主公,這葉青不走尋常路,不靠我們約縱連橫的路子,是想靠土著來壓製,甚至清掃我們?”
這說法太過可怕。
一種深寒的刺骨殺機自眾人心中升起來,有人喃喃:“不至於吧……”
“會這麼瘋狂?”
“不靠我們世家,葉青就算當了應州候,拿什麼人才來治理應州?”
“還真以為在上麵和下土世界一樣,知道人才出處,隻要有勢力,就能輕鬆搜羅起來?”
“難說,這葉青看人的眼光很有異處……”
說著說著,就趨向了對葉青的敬畏,寇先生瞧著不對,對俞帆使了個眼色。
俞帆輕咳一聲,轉回了話題:“這些說的都是虛著,終還是要靠實力,我們隻要搞清楚葉青的戰略,就能有行之有效的對策。”
“劉秀在初期兵少將寡,裝備很差,劉秀自己都是騎牛上陣,但他怎麼做?先聚出一班手下,鍛煉出兵將種子,再紮根中原,借天子命討伐……”
“那時是更始皇帝,現在是少帝,都無主見,生生把大塊好肉給了自家人,實際上卻是挖墳……”
“地方對於劉秀來說是河北,當年沒有豪強,一掃而空,而現在對劉備來說,就是荊州,就荊州世家來說,劉表手無寸兵,單騎上任都能控製住,現在劉備擁有班底,又有強兵,你們說結果如何?”
眾人聽得呆住,誰都不是白癡,穎川郡緊臨著荊州,而劉表按原來在明年被董卓派到荊州,這時還來不及向董卓輸誠,反被何太後任命了北軍五營的射聲營校尉。
“明年劉表還能去得了荊州麼?”有人聲音幹澀的問。
“怕是很難,宗親都是就近而調,偏偏這劉備卡在這穎川,可上洛,又可南下……”眾人麵麵相覷,有種大業未成淚滿襟的感覺……
原本說好坐收江東,北望中原呢?
怎一下就全黃了?
到現在才體會到一種危機感……這可是要命的曆史戰場,不是遊戲……
“其實,還是可爭一爭,就在於時機。”寇先生還保留著一絲冷靜。
“哦?”俞帆看向他,有些期待。
“葉青初上任,年內,甚至到開春農耕時都要忙於郡內事務,難以分心外顧……這是他搬運老巢的代價,而我們在江東根基穩固,卻可趁機而取荊州,就算取不到全境,取到襄陽一線,南北分半還是能做到……”
俞帆皺了皺眉,此身的孫堅史上就是戰死在襄陽,可以說這意外陣亡,大大挫折了孫家氣運,兩兒子一度隻能托庇於袁術,使天下局麵為之一改,否則以孫氏早發於江東,天下大可為之!
但他不會再是身先士卒的猛將風格,這點不吉很快拋在腦後。
就聽寇先生繼續策劃:“隔漢江對峙,以劉係區區半州之地,能和我們整個江東抗衡?迫使其轉而北上和曹袁爭鋒,三國混戰,我們東吳隔江唱曲,坐觀北伐時機出現即可!”
這說的輕鬆有趣而又明晰,一下打開了困頓的局麵,眾人都哄笑起來,心中陰影消散大半。
瞧著家氣的崩散兆頭控製住,俞帆鬆了口氣,又說了些場麵話,才清退了一眾人,隻見燭火幽幽,氣氛沉凝,密室裏隻剩幾個親信。
“主公,這不是易事,回歸上界時間已很緊,隻有半個月了,為防夜長夢多,我們要盡快趕回江東,必三日內就出發。”
“可是和董卓的暗中交涉……”
“已來不及了!”寇先生捏著密信,有些焦急:“北軍步兵營校尉是張遼張文遠,這是葉家首將江晨,送葉青到穎川郡,說不定會回京。”
“我料葉青不會放過在宮中插手的機會,更別說步兵營還有七百精銳漢卒等著他去拿,他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