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離開的時候,完好無缺的男人,此刻臉色蒼白的躺在貨箱裏的鐵板上,整個左腿的褲管都是血,粗大的鐵鏈捆著他的手和胳膊。
刺目的電筒燈光讓霍連城有些不自在的眯了眯眼睛。
他想伸手擋住光,似乎動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手是被烤起來的。
拿著電筒那人率先走到了霍連城跟前,伸出腳踢了霍連城那隻受傷的腿一下:“起來了,霍司令,你得跟我們走了。”
外麵的聲音那麼大,霍連城當然不會不知道,他心裏急的要命。
他知道是霍家軍來營救了,可惜他身受重傷,又被鐵鏈子捆著,想自救與外麵的人裏應外合都做不到。
看到那人踢霍連城,秦晚晚的身上霎時間就爆發出了洶湧的殺意。
這種殺意連霍連城都忽略不了,他有些驚訝的看著跟在後麵進車廂的小戰士。
霍連城剛看向秦晚晚,秦晚晚就動了。
她從褲腰裏掏出了一把菜刀。
這菜刀是她從放著食材的帳篷裏順手拿的,捏著菜刀,她兩步上前就把用菜刀從背後把前麵那人拍暈了過去。
為了防止那人暈倒在地上發出的聲響過大,秦晚晚趕緊扶著那人,將那人緩緩的放倒在車廂上。
將那人放倒之後,秦晚晚才往霍連城的身邊走。
等到秦晚晚走近了,霍連城通過電筒的光看清了她全身的樣子之後,心中猛然一跳。
這個身影,好熟悉啊!
秦晚晚蹲在了霍連城麵前,取下了圍在她臉上的圍巾。
然後伸手撫上了霍連城那張蒼白的幾乎沒有血色的臉。
霍連城隻是震驚的,錯愕的,一瞬不瞬的看著秦晚晚,他們之間,現在不敢有任何的語言交流,哪怕說一個字都會是滅頂之災。
秦晚晚會來,霍連城是猜到了的。
她會為了搶到對抗鼠疫的藥,而領軍攻打渭北,那麼就一定不會放任受了傷的霍連城在敵軍的手中做戰俘。
所以秦晚晚會再次出征,完全在霍連城的預料範圍之內。
他從被抓開始,就在擔憂秦晚晚會為了救他而以身犯險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這樣的擔心竟然很快的變成了現實。
秦晚晚不僅來了,還是以這樣的姿態,孤身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想斥責她不該這麼不要命,想趕她走,然而現實是他隻能閉口不言,看著秦晚晚拿著鐵絲專注的撬他腳上的鎖。
這鐵絲是秦晚晚從車廂上就地取材取下來的,車廂上的油布就是用鐵絲綁在車架子上的。
開鎖,秦晚晚並不擅長,她鼓搗了好大一會,都沒能把霍連城的手上的鐵鏈打開。
再這麼下去,就會引起外麵人的懷疑了。
霍連城看了看,秦晚晚,輕輕的,用氣音對秦晚晚說了一個字:“聽。”
這種鎖芯,是靠好幾個鎖芯的伸縮來控製的,撬鎖的時候注意聽裏麵的鎖芯的響動,隻要認真的去聽,確定每個鎖芯都被工具擠開了,那鎖就能打開了。
雖然秦晚晚沒接觸過撬鎖,但是當她依照霍連城的意思靠近鎖頭,聽到裏麵傳出的聲響之後,立馬就明白了其中的訣竅。
人在絕境之中,往往容易挖掘出來巨大的潛能。
秦晚晚還沒動幾下,霍連城手上的鎖居然「啪嗒」一聲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