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舍不得。
白雪拿著手術刀，小心翼翼的一點點將彈口切開撐大，然後將子彈用鑷子從傷口裏麵取了出來，扔在了白色的盤子裏。
秦晚晚將還帶著血的子彈拿了起來，她拿在手中端詳了一會，然後將子彈用紗布擦幹淨，再緊緊的握在了手中。
取彈的手術時間不長，半個小時之後，霍連城被推出了手術室。
因為麻藥的原因，霍連城一直昏睡了一上午才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一眼就看見了趴在病床上抓著他的手掌呼吸均勻的睡著了的秦晚晚。
陽光從窗外灑在秦晚晚的頭頂，柔和的光暈使得秦晚晚看上去美好得有些不真實。
因為戴軍帽，秦晚晚將頭發都紮到了腦後。
幾根碎發擋在她的額頭上，霍連城便伸手想把那碎發撇開。
不料他才剛動，秦晚晚就從睡夢中醒了過來，霍連城有些抱歉的看著秦晚晚：“對不起，吵醒你了！”
她連夜去救他，又陪著他手術，一定累壞了。
秦晚晚搖搖頭：“沒事，我不困，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哪裏不舒服……不是，有個地方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秦晚晚緊張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是胸嗎，我輕輕的按幾下，哪裏不舒服你就說。”
霍連城將秦晚晚的手抓住握在手中。
“不是胸不舒服，是下麵不舒服。”
“下麵，是小腿嗎，小腿上的術口痛嗎，我去找冰塊來給你敷敷？”
霍連城搖頭：“不是小腿。”
“那到底是哪裏，你倒是說明白。”秦晚晚都要急死了。
“就下麵那裏啊，它說它幾天不和你深入交流，有些想你了！”
秦晚晚不想做秒懂女孩的。
可是霍連城話裏的意思，她就是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這個男人啊，在病床上也開得出來這麼不要臉的玩笑來，也真是夠了。
秦晚晚不想說話了。
看到秦晚晚無語的樣子，霍連城悄悄的歎了口氣。
他就是不想看著秦晚晚因為他的傷而緊鎖著眉頭，所以才會說了那些話去轉移秦晚晚的注意力。
霍連城將秦晚晚留在身邊，是為了可以好好的保護她的。
可是現在他反而要靠她來守護，這讓霍連城感到有些挫敗。
不過這種想法他又不能說出來，他的女人這樣優秀，他該為她感到驕傲才是。
抵達薛和他們埋伏的地點時，霍連城雖然沒有清醒，但迷迷糊糊的聽到過那些戰士喊秦軍長的聲音。
霍連城曾對秦晚晚說過，她無法想象他是怎樣的參天大樹。
背後那些權勢，盤根錯節的關係，霍連城未曾說起過。
可現在看來，秦晚晚又何嚐不是他無法想象的參天大樹。
倘若假以時日，秦晚晚的成就不會比他霍連城差。
霍連城問秦晚晚：“你喜歡軍營嗎？”
秦晚晚想了想，點了點頭。
自然是喜歡的。
拋卻戰爭的因素不說，軍中那種豪邁、純粹、爽快，都讓秦晚晚覺得輕鬆。
“那，我在軍中給你一個職位可好。”霍連城試探性的看著秦晚晚。
她幾次三番帶著霍家軍出征，該在霍家軍有她的一席之地才對。
當然，前提是她願意。
如果她能與他一起帶領霍家軍，他樂意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