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火焰走近了之後,定定的看了小唐好大一會,才說道“我真沒想到,你真的會是個叛徒。”
小唐埋下了頭,語氣淡漠:“叛徒倒也說不上,我本來就是寇族人,有我該完成的使命。”
“所以,什麼都是假的嗎?”陳火焰眼睛直直的看著小唐,想從他眼中尋找到一點不同的情緒。
小唐微微恍惚,語氣卻還是毫無波瀾:“都是假的。”
“好。”陳火焰點點頭,她又近了一步,終於離小唐隻有一步的距離時,陳火焰停下了。
她突然亮出了藏在衣袖裏的手,手中的匕首閃著白光,刹那之間就被陳火焰插入了小唐的胸口。
血像是瑰麗的花朵一般,在小唐白色的大褂上一朵朵的暈染開來。
看到小唐躺在血泊之中後,陳火焰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她像是被掏幹了靈魂的軀殼一般,踏著大大的步伐轉身走遠了。
沒有語言可以描述陳火焰內心的悲痛。
小唐是陳火焰親自帶到鎏金坊的。
她親自把害死父親的劊子手帶到了父親麵前。
也許一切早有預謀吧?
陳火焰初見小唐的時候,是下著大雪的冬天。
小唐的臉被凍的通紅,衣不蔽體,鞋不遮足。
全身上下都髒兮兮的。
唯獨那雙眼睛,清澈的嚇人。
陳火焰騎著馬在街上晃蕩,馬不知怎麼就發了狂,差點踩在幼子身上。
是小唐救下了那個孩子。
而陳火焰,把小唐帶回了家,在鎏金坊謀了份差事。
還有些不一樣的東西。
不過也沒什麼提起的必要了。
倒在血泊中的小唐望著天上的月亮,跟家鄉的一樣圓。
“也不全是假的。”生命盡頭,小唐無聲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隻是都不重要了。
不過,如果有下輩子,他不希望在出生在軍人世家了。
或許,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霍家軍在朝陽升起之前打掃幹淨了街道,街道幹淨的像是什麼也未曾發生過一樣。
衛皿不多時也回來了,他拿著從倭寇電報機裏截取的電報,鄭重的交到了霍連城手中。
霍連城並不急著看,他拍了拍陳二爺的肩膀,說道:“可以辦葬禮,讓陳大哥入土為安了。”
辦完了陳如生的葬禮,霍連城便帶著秦晚晚啟程回歸渭北了。
為了路途平坦不再生枝節,秦晚晚按照來時的方式,派了兩個戰士打頭探路。
好在一路安穩,未再遇到意外。
趕了兩天的路,到渭北的時候,豔陽高照。
渭北城內一片祥和,正逢趕集的街頭人潮湧動,不見半點戰爭後的硝煙。
街道上寫滿了抗倭的標語,百姓都為倭寇被驅逐出了渭城欣喜。
軍隊照例在城外就返回了霍家軍的訓練營裏。
衛皿開著車,送霍連城和秦晚晚回司令府。
住在司令府的李鐵柱日常蹭車。
剛剛新婚的韓勳和白雪終於有了空閑的時間,雙雙請假度蜜月去了。
值得歡呼的是,與墨修一道去鏟除叛軍的霍橫飛也傳回了好消息,煙城一帶已經重新回到了墨修手上,叛黨雖然逃了一些,但也不會成大氣候了。
到達煙城的時候,霍橫飛的眉頭是緊鎖著的。
從小到大,霍橫飛都在謝姨娘的眼皮子底下活著,離開的這段時間,還是他第一次與謝姨娘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