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梅香:“你去把少爺給我叫過來,幾個月不見蹤影,回來了居然不來跟母親請安,真是沒有規矩。”

梅香最怕謝姨娘露出這種神色了,怕謝姨娘發火之後遷怒,梅香在聽到謝姨娘的話之後急匆匆的就去了霍橫飛住著的月園。

梅香進院子的時候,霍橫飛正在洗自己換洗下來的衣服,梅香一溜小跑到霍橫飛跟前,說道:

“少爺怎麼自己洗起衣裳了,快放下,讓我來吧!”梅香一邊說話,一邊伸手試圖接過霍橫飛手上的衣服。

霍橫飛不著痕跡的避開了梅香,他微微斂下眼眸,聲音涼薄的開口:“有何事?”

在霍家軍裏的這幾個月,霍橫飛與其他的戰士一樣,衣服都是要自己洗的,他已經習慣了,洗完澡便順便把衣服拿出來洗了。

撲了個空的梅香還以為霍橫飛是在嫌棄她的觸碰,她尷尬的低下頭,咬唇說道:“夫人讓我來請少爺過去呢!”

聽到梅香的話,霍橫飛臉上並無意外,似乎早料到了謝姨娘會讓人來喚他一樣,他將衣服擰幹後搭在竹竿上,再才回頭看著梅香:

“晚些我會去見姨娘的,遊子遠歸,理應先拜見祖母,再拜見正室母親,最後才能見姨娘,姨娘該懂這些規矩的。”

霍橫飛說完話,將洗衣服的水倒在花圃之中,然後頭也不回的進了自己的房間。

梅香站在院子中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心中恐懼不已,因為她知道,這趟出來要是沒把少爺請回梅園,謝姨娘肯定會把怒火都澆在她身上的。

霍橫飛回了房間,坐到了窗台跟前,他伸手摸著肩膀上那條粗壯的疤痕,突然諷刺的笑了笑。

活了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為了討好謝姨娘而活,前麵的二十年裏,霍橫飛一直以為他努力贏得謝姨娘的歡喜,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因為他是兒子,謝姨娘是母親。

可是從秦晚晚身上,霍橫飛看明白了一件事,人不該是為了別的任何人去活著。

人活著,是為了自己。

在世俗的定義裏,女人該依附著男人生存,可秦晚晚就打破了這種常規,她不怕和離,即使與霍連城分開,她也照樣可以活的璀璨又奪目。

霍橫飛覺得,他或許也該打破一下某些常規了。

看到梅香從院子裏麵離開之後,霍橫飛幹脆躺到了床上,他好累,現在隻想好好的睡一睡。

這麼多年了,霍橫飛還是第一次違背謝姨娘的意思,他才知道,原來不聽謝姨娘的話,是這麼舒適的一件事。

他再也不想聽謝姨娘的話了。

既不渴望她的愛,也不會再被她隨意支配了。

霍橫飛正要入睡的時候,院子外突然熱鬧了起來,許多人在外麵吵鬧,還有人口中嚷著「救命」。

想了想,霍橫飛還是從床裏爬了起來,他披了件衣服就出了院子。

循著人聲,霍橫飛走到了離謝園不遠的小湖邊。

湖邊圍著幾個女人,其中一個女人喊道:“急死人了,護院怎麼還不來,再沒人來,梅香可就沒命了。”

聽到這話,霍橫飛不得不走近了些,他問道:“出了什麼事,你們圍在這做什麼?”

圍在湖邊的人聽到問話紛紛轉過了身,見來人是霍橫飛,先前說話的婦人趕緊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