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這男人之前也是有點著急的,現在聽到孩子沒救了,居然片刻就換了一副麵孔,真是讓人覺得頭皮發麻,恐怖。
秦晚晚看秦正延,他指尖有些發抖,顯然是不忍心這孩子年級輕輕就丟了命的。
想著,秦晚晚的視線又落到了地上,那依然嘴唇烏紫的孩子身上。
嘴唇烏紫,就說明這孩子身體的機能反應是還存在的,也許她可以試著救救他。
她不算是個善良的人,早在被那孩子的母親罵作狐媚子的時候,秦晚晚就打定主意不管這件事了。
可現在看到秦正延焦急的樣子,她又想起了自己做醫生的初衷。
醫者仁心,要以救死扶傷為己任。
這孩子是這孩子,他娘是他娘。
難道就因為被他娘罵了幾句難聽的話,她就要舍棄自己作為醫生的基本職業道德,放棄救這看上去不過十幾歲的孩子嗎?
最終,她還是吸了口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走向了地上躺著的少年。
“你要做什麼?”剛剛還跌坐在地上哭泣的婦人竟然瞬間掙紮著站了起來,拖著她肥碩的身體擋住了秦晚晚的視線。
“讓開!”秦晚晚眼神冰冷至極。
如果這不是秦正延的醫館,她一定會把這婦人丟出去的。
怕是腦子有什麼大病。
冰冷中帶著幾分威壓的目光,看得婦人心中發怵。
她不敢再攔著秦晚晚了,隻得把目光望向了秦正延:“秦大夫,您家千金這又是想幹嘛呢?”
秦晚晚不搭理婦人,她蹲下了身,手掌伸向了少年的左胸口。
站在一旁的秦正延蹙起了眉,喊了一聲:“晚晚!”
心衰之症本就是要人命的,一般發作嚴重起來就是大羅神仙也回天乏術的。
那少年脈搏都幾近消失了,秦正延覺得已經沒有希望了,也不想讓秦晚插手到這件事裏來。
她畢竟年輕,要是出了什麼差池,這一家子人如此難纏,弄不好就會為難秦晚晚。
這一點可不比得秦正延。
秦正延的醫術在煙城是很有名氣的,他樂善好施,在煙城聲譽很好,一般是沒有患者敢在秦家的醫館鬧事的。
所以秦正延覺得這孩子沒救了,敢大膽直白的說出來,因為沒人敢質疑她。
這事情要換做秦晚晚這樣的年輕人來說,遇上不講理的家屬,很可能就會遭受不由分說的刁難。
從醫多年,秦正延什麼牛鬼蛇神沒遇到過,他是不願意讓秦晚晚沾惹上麻煩的。
主要是他認定這孩子沒救了,心衰之症本就是絕症,秦正延覺得沒必要再做無謂的救治。
作為大夫,看到這樣年輕的生命逝去,心中多少是有些遺憾的。
不過到底見多了生老病死,秦正延還是客觀冷靜的勸秦晚晚:“這孩子是心衰,幹了重活,又被暴曬,救不活了,別看了!”
“爹,我想用西醫的方法試試,他嘴唇發紫,鼻尖尚存一縷薄息,身上也有溫度,身體機能都還在,現在隻是處於高度休克的狀態,用西醫還有一線生機的。”
說完了話,秦晚晚眼神執著又堅定的看著秦正延。
待在醫館這半日,父女倆談了很多中西醫相關的事情,雖然秦正延對西醫依舊抱著觀望的態度,可多少也有了一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