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霍橫飛事先跟郭耀提過梅香的情況,所以郭耀看到梅香臉上恐怖的燙傷時,並沒有過多的驚訝。
他僅僅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生怕再多看一下,讓毀了容的女子難堪。
可以想象,好好的女子,臉部遭此重創,內心肯定是悲痛敏感的,不願被人打量的。
郭耀不但沒有因為梅香臉上的傷嫌棄她,反而對梅香心生憐憫。
一個花季的少女,突然被毀容成這樣,太惹人憐惜了。
思及此,郭耀在跟霍橫飛說話的時候,語氣都軟了三分:“飛哥,這位就是你說的梅香妹子吧?”
見郭耀主動問起,霍橫飛點了點頭:“是她,你這邊的情況,我也跟她說清楚了,想著時間還早, 我就帶她過來見見你。
正好你們碰個頭,有什麼話可以趁著現在聊一聊。”
郭耀從屋子裏搬出兩條破舊的板凳,放到院子裏,用衣擦了擦便讓梅香跟霍連城坐:
“飛哥,你先跟大妹子坐著,稍微等我一會兒,我這藥馬上就燒好了,等我把我娘的藥喂給她喝了,再出來跟你們詳聊。”
“沒事,你先忙。”霍橫飛對郭耀擺了擺手,他轉過身叫梅香:“坐下歇會吧!”
梅香聽得霍橫飛喊她,才坐到了霍橫飛身側。
跟霍橫飛打了招呼之後,郭耀就轉頭又進了廚房。
爐子上的藥壺已經滾燙了。
他立馬取了一隻破了個缺口的土碗,端起被煙熏的漆黑的藥壺,將裏麵的藥灌到了碗中。
將藥壺放下之後,他拿抹布包起藥碗,拿了個勺子走出了廚房。
出門之後,又進了隔壁的房間。
跟霍橫飛坐在一塊的梅香看到了郭耀手中熱滾滾的藥,微微皺了皺眉。
郭耀的娘半躺在床上,她意識是清楚的,就是身體不能動彈,左側身體失去了知覺,口鼻都有些歪,說不出話來。
看到郭耀進屋,郭耀他娘努力睜大了耷拉著的眼皮,滿眼歉疚的看了郭耀一眼。
她就躺在這屋子裏,郭耀在外麵跟外人的談話,自然她都能聽見。
想到郭耀自年少就出去闖蕩,吃了那麼多的苦,好不容易有點出息了,又要受到她這個病秧子娘的拖累,郭耀他娘內心很不好受。
雖然她嘴上不能說話,但是看到郭耀端著的藥,她努力的左右搖晃著並不怎麼靈活的頭。
郭耀與郭母相依為命這麼些年了,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娘的脾性,他看郭母一副拒絕吃藥的樣子,重重的歎了口氣。
“娘,你不要心理有負擔,有病咱就治病,你才四十多歲,又不老,身體會好起來的。
咱家窮,親戚都不跟咱來往,對於我來說,你就這世上我唯一的親人了。
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兒子不就一個人孤零零的了,你能忍得下心?好好喝藥。
你不是也聽見了嗎,我馬上就會有份好工作了,咱家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郭母聽得郭耀的話,滿是淚光的眼中怔忪了片刻,終還是看著郭耀手中的藥,微微點了點頭。
看到郭母願意吃藥了,郭耀才端起藥碗,他用勺子舀了一勺子藥,吹了幾下之後,喂到了郭母口中。
“這種鐵質的勺子,從剛剛燒開的中藥湯汁取出來,是會發燙的,喂藥的話會覺得燙嘴,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