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他毫不猶豫的抬起手,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摳響了扳機。

子彈從他的腦海裏穿湧而出,意識最後消失的那一刻,他口中喃喃的喊了兩個字:英子。

聽到背後的槍聲,陳英似乎預測到了發生了什麼,她幾乎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

身體像是被線拉扯的木偶一般機械的緩慢的回頭。

回過頭之後,陳英像是癡傻了一般,呆呆的看著身後那個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薛德球!”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英終於嘶啞著喊出了這個名字。

她痛哭著嚎叫著往薛德球的身邊跑,她明明沒有離開多遠的距離,卻在跑回薛德球身邊的時候,仿佛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她摔了一跤,白裙子被摔的髒兮兮的。

她終於跑到了他麵前,他卻再沒了氣息,再也不會用那種寵溺的語氣喊她一聲:英子!

“你怎麼這麼狠心啊,憑什麼啊憑什麼啊,我等你了這麼多年了,一等再等,憑什麼你說死就死了。

我不準你死,你醒來啊醒來啊,薛德球,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這時候,山上響起了緊密的槍擊聲。

是在集體槍斃那些刺客了。

陳英的哭聲也漸漸的被這些槍聲淹沒。

她靜靜的抱著那個早就沒了氣息的人,崩潰到好像失去了全世界。

雖然心中悲痛,難以接受薛德球的死,陳英卻還是不得不在悲傷之後,重新堅強起來。

她以為薛德球死了,自己肯定也撐不下去的。

沒想到真正到了這樣的時候,她反而的出奇的冷靜。

取得了秦晚晚的同意之後,陳英和幾個山匪一起,給薛德球造了一個墓。

就造在懸崖後方,一個不會錯過日出和日落的地方。

她希望若有來世,薛德球的人生能夠充滿光明。

霍連城跟特訓旅的一些負責人商量之後,最終決定讓山匪集體去五糧山挖礦。

這也算是一種懲罰。

山匪們打家劫舍的事情沒有少做,霍連城是不可能把這樣一支隊伍,直接列入霍家軍的。

要是讓老百姓知道,霍家軍連山匪都收,也定然會讓霍家軍的名聲受損。

再說了,做錯事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不管這些人是因為什麼原因成為山匪的,他們終究是走錯了路。

不過去五糧山采礦,也並非真的就是什麼苦差事。

總比在老虎岩上提心吊膽,朝不保夕的日子要強。

那裏至少一日三餐都能正常供給,這些山匪也能吃飽喝足睡個好覺。

采礦的時間一共是三年,三年後這些山匪便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去留了。

能得到這樣的處理結果,陳英已經非常滿意了。

陳英是沒有受到任何處罰的,就是因為陳英上了山,薛德球才逐漸減少了打劫的次數。

甚至帶著土匪們開墾荒地,種上糧食蔬菜。

再加上這次對付黑衣人,陳英也有極大的功勞,這種情況下還處罰她也說不過去。

秦晚晚讓陳英自行離開,不想陳英並不想走,還問秦晚晚霍家軍能不能接受女兵。

她挺想跟秦晚晚一樣,巾幗不讓須眉的。

反正她現在也沒有家了,那個她曾經無怨無悔守著的人也沒了,若是可以參軍,那對陳英來說,就是最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