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河百姓自然是一番千恩萬謝不提。

黃真人賣弄了兩招,襄河百姓就信了,扶雁羽他們不僅能殺掉金花娘娘,還能移山,他們覺得扶雁羽可比黃真人厲害多了。

對他說的話,自然也是深信不疑。

等扶雁羽解決掉這邊的事,公儀璿璣看了一圈,發現白滄不知道去哪了。

“看見他人了嗎?”公儀璿璣問扶雁羽。

扶雁羽指了一個方向,“衛道友往那邊去了。”

公儀璿璣一看,就知道他是去小土坡後頭,金花娘娘真身那裏了。

她和扶雁羽說了一聲之後,連忙追了上去。

白滄果然在山茶花樹下,隻不過樹已經被公儀璿璣砍掉,隻剩下了一地的枯枝和落葉。

公儀璿璣走過去,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盧員外那邊,我已經叫扶雁羽去處理了,屬於妖物的東西,通通收走,不會讓他繼續販賣了。”

白滄沒吭聲。

她的腳在地上踢了踢小草,沒有抬頭,“我當時並不知道金花娘娘和寧懷生的那段故事”

白滄背對著她,還是沒有說話,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公儀璿璣又道,“就算我知道,我也會那麼做的,花妖殺了那麼多的人,即便事出有因,我也不能讓她活著。”

白滄微微側過頭,“我知道。”

公儀璿璣抬起眼,“我本不想讓這隻花妖有來生,但我現在改主意了。”

白滄給了她一個願聞其詳的眼神。

她眨了眨眼睛,“她應該和寧懷生有重新再來的機會,她犯下的惡果,已在今生用性命償還了,不是嗎?”

白滄揚起眉頭,眼神有了一絲變化,“你想讓我做什麼?”

公儀璿璣靠過去,歪著頭看他,“你就幫幫忙,讓寧懷生和花妖相伴相生,這樣他們就不用分離了。”

白滄冷眼看著她,盯的公儀璿璣直發毛。

公儀璿璣一副講大道理的樣子,“你看啊,你救一個也是救,救兩個也是救,花妖若是有來世,也隻能從山茶花做起,但寧懷生不一樣,他若還是人,還能不能和山茶花相遇都不好說,更別提讓他們相愛了。”

小土坡前麵吹來了風,白滄的發被吹得向後飛揚,他的眼微微的眯了起來,眼尾上挑,帶了幾分疏離的豔色,其他五官卻漸漸模糊起來。

他就站在那裏,兩人明明隻有幾步之遙,卻仿佛隔了很遠,遠到她看不清他那張臉。

公儀璿璣突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衛滄的這張臉,好像和以前有了很大的變化,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白滄的聲音輕飄飄的,沒有實感,“你希望一隻妖,和人相戀?”

“當然不想了!”公儀璿璣想也不想的回答,“你讓寧懷生的來世也成了一顆樹,那就不是人妖殊途了嘛。”

公儀璿璣的一張小臉笑嘻嘻的,白滄卻沒來由的動了氣,“一人一妖的來世,與我何幹?既是你自己的想法,你救他們便是。”

白滄說著便要走,公儀璿璣急忙拉住他的袖子,“我也想啊,可是,那也要你把進階的轉生陣法教給我啊,教給我之後,我恐怕還要花上很長的一段時間來學,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十年,那我們還去落雷派嗎?”

公儀璿璣可憐巴巴的搖了搖他的袖子,“衛滄,你就幫幫他們吧?嗯?”

白滄抽回自己的袖子,“你是修士,要想成就大道,何須耽於這些小事?”

公儀璿璣仿佛被白滄問愣住了,她想起了那縷殘魂的記憶中,她曾清晰的聽到了寧懷生的心跳聲。

公儀璿璣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奇怪,她的心好像也緩緩的跳動了一下。

“我想,他們是願意和對方再有一世的,我想幫他們。”

公儀璿璣說這話時,眼中有些對男女之情的不解,但麵上卻是一片堅定之色。

不知道是公儀璿璣的樣子影響了他,還是她說的話打動了他,他似乎極容易在她的事情上妥協,這次也不例外。

白滄吐出一口氣,“我幫你。”

公儀璿璣連忙把鎖靈囊和金花娘娘的妖丹一同遞過去,然後將那棵被砍掉的山茶花收入乾坤袋中。

這是千年花妖的真身,說不定給葉和宜煉藥能用得上。

白滄割破手指,以自己的血為媒介,在山茶花樹下畫了轉生陣法,然後將鎖靈囊裏的殘魂到了進去。

再以妖丹裏剩餘的妖力,催動山茶花的樹根與寧懷生的殘魂進行融合。

金花娘娘的妖丹消失了那一刻,被公儀璿璣砍斷的山茶樹死而複生,從根部長了兩株一模一樣的幼苗起來。

果然依了公儀璿璣的話,相伴而生。

白滄收回了手。

公儀璿璣上前一看,兩株幼苗小小的,綠葉在風中晃動。

她抬手捏了個訣,將靈力附著在兩株幼苗之上,“這點靈力能保證你們不受風雪侵襲,等你們長大了,靈力自會消散,我隻能幫你們到這裏了。”

公儀璿璣轉過身,看向白滄,發現白滄也正在看她。

見公儀璿璣的眼神過來,他移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