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看著鏡子裏的畫麵笑了笑:“你我謀劃的這一切,終於還是有了未來。”
另一麵一個書生看著他笑了笑:“也許是的,希望有一天你挑的人能夠壓製我這徒弟啊。”
魏公笑了笑:“也許吧。”
魏公饒有興趣的看著鏡子裏的場景。
在書生背後的眾強盜歡聲嘶鳴,舉著手中的各式武器揚蹄歡呼,渾不把眼前這幫鏢師放在眼裏,就好像那些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一個女孩氣得臉發青,正要拔劍之時書生的弟子輕聲說道:“江湖事要江湖了,而我們修煉之人講究一個理字,江湖草莽是專門幹這行吃飯的,這事跟咱們沒關係,你忍忍。”
馬車旁邊人臉色雖不好看,但這種場麵是見慣了的,“各位猛虎寨寨的大哥,我們通寶鏢局一直都是照足了規矩按時交納保護費的,各位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請看在大家多年相識的份上就高抬貴手,事後我們總鏢頭定然會再給貴寨三當家送份禮來。”說罷重重一揖,倒也頗有些氣勢。
他使個眼色,便有幾個鏢師提著幾壇灑,拿了些土特產,幾人又湊了些銀子送上。
那些強盜老實不客氣地收了,卻依然圍著不肯讓開。馬車旁邊人便有些犯愁,看樣子人家是嫌他送的禮太輕。
這種詭異情形讓馬車旁邊人皺起了眉。想不通啊,真是想不通。
“怎麼遇到劫鏢的也不反抗,還要送人家禮?”女孩說道,隨後心中又想這真是太墮落了,人家打你的左臉,居然還要湊上右臉請人家繼續打,嘴裏還要喊:打得好,打得太妙了。
“你不懂,那是江湖的規矩,鏢局鏢走四方,靠的不是武功,而是人脈。若走個鏢,一路打下去,沒等鏢送到地頭,這些鏢師也都該廢了。所以能不打就不打,大家和和氣氣,出點血把麵子圓了就行了。”書生的弟子悄悄解釋給她聽,見女孩有些不開心,便道:“你想一間鏢局那麼大,就算總鏢頭武功厲害,還能保得了手底的鏢師也那麼厲害?隻要有趟鏢出事了,就要鏢局先賠上,這錢且不說,那辛苦掙下的名頭先就完了。別看通寶鏢局挺威風的,走鏢掙的是辛苦錢,讓他們賠鏢他們也吃不消。”
這就好比一個大家族當家的挺牛叉,可二世祖就沒那麼威風了,要是不知好歹還在外頭仗著老子的名聲胡來,就有可能被不信邪的強人打得滿地找牙。
是以這走鏢其實不怎麼打,功夫全在平時都做足了,該送的禮要舍得送,該說的好話一句不能拉下,這樣綠林大盜們看到了相熟鏢局的貨就會睜一眼閉一眼放過去了事。
看情形,通寶鏢局這工夫也沒少做,可今兒就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收了錢的強盜翻臉不認帳了。
隻是有些疑惑道:“我說,你為什麼都知道?就算你跟小酒館的那些人經常聊天也不可能知道這麼多!”
書生的弟子摸著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時候我不是跟先生去惡人穀了嘛,路上就這麼過去的,也學到了很多。”
此時那強盜頭子抱著刀仰天好一陣狂笑,扭頭一喝:“張三,你把事跟他們說清楚了,免得說我們猛虎寨的人不懂規矩。”
跟在強盜頭子身後張三尖鼻鼠目,身材五短,倒拖著柄方天畫戟,那畫戟看起來比他的人還要長些。施施上來唱個喏:“好教各位得知,猛虎寨寨如今已由這位喪門刀彭連虎彭寨主作主,和貴局打過交道的老和尚三當家死!啦!”
眾人恍然大悟,然來是強盜鬧了,現在城頭變換大王旗,以前的外交協議統統作廢了。
唯獨書生的弟子愣了愣。
猛虎寨三當家不就是渡世大師嗎?書生的弟子連忙抬頭。
馬車旁邊人自然是湖,連忙賠笑道:“原來是彭寨主,小弟先在這道喜了,這便立即回去稟告總鏢頭,請他老人家打點份厚厚的禮物來為彭寨主賀喜。”說著又從身上摸出幾張銀票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