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
真的很怕。
經曆了一次靈鳩的死亡,他已經變得異常的敏銳,害怕靈鳩有任何的危險。
這種害怕平日裏誰都看不出來,事實上已經呈現出一種病態,一種偏執。
隻是無論宋雪衣心裏多難受,多害怕,多麼想就這樣把懷裏的人禁錮起來,讓她哪裏都不能去,隻能呆在他的視線裏,被他層層保護著,不受到任何的危險,也不被任何的窺視,可一看到靈鳩的時候,他都做不到這一點。
因為他舍不得。
他舍得讓自己難受,瘋狂,卻舍不得讓靈鳩不痛快。
他太明白自己腦海深處的想法有多危險和瘋狂。如果真的那樣做,隻會傷害到鳩兒,甚至毀了鳩兒,所以他不能。
每時每刻,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分為了兩個人,一個癡狂偏執入魔,一個冷靜淡漠自持。前者是他的自我放逐,後者是鳩兒喜愛的模樣。
鳩兒說過,她最喜歡的便是他溫柔的模樣。
這個念頭忽然浮現腦海,讓宋雪衣臉色漸漸恢複,眼神也一點點的恢複溫度。
“好,我等鳩兒。”宋雪衣對著冒著泡的岩漿低聲說道。
這時候的靈鳩自然不知道自己一個小小的舉動,就引發了宋雪衣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她隻是覺得這岩漿很不一般,飼主修為真不怎麼樣,萬一應付不來怎麼辦?
雖然不喜歡人族,可是飼主還是很得她喜歡的,尤其是這些日子好吃好喝伺候著,所以這種可能會危害到飼主安危的事情,還是由她來做好了。
難得一次付出和回報的打算,卻沒有達到靈鳩所想要的效果,還讓宋雪衣不痛快了,不知道靈鳩知道真相後,會不會覺得憋屈無奈。
當然了,這個真相要是宋雪衣不說的話,她估計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岩漿的溫度的確很可怕,一落入其中的靈鳩,立刻就解封妖力,讓岩漿無法侵身。
她一邊遊動一邊想,果然自己是對的,這樣的溫度以飼主的修為,真跳下來了也隻能堅持遊一段路程,到時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豈不是要悲劇。
順著香味一路朝目標遊去,靈鳩終於看到了她想要看到的東西。
時間慢慢的過去,對於宋雪衣來說卻覺得無比的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的如此。
岩漿不時就有氣泡冒起來再破裂,讓人無法捕捉其中的波動。
然而,宋雪衣卻一下盯著某處不動了。
大約三秒之後,又是熟悉的噗通聲。
雪白的獸兒從岩漿裏冒頭,嘴裏叼著一根管子,隨著她完全出來,才看清那不是管子,而是一朵火紅蓮花的莖稈。
靈鳩雙眼都彌漫著歡樂的光芒。
她高興啊,真高興。
沒有想到這裏還能碰到她喜歡吃的東西。
靈鳩沒有立刻到宋雪衣的懷裏去,而是跳到一邊,甩動著身子一下就恢複了平日光潔的模樣,嘴裏叼著大火蓮,伸出一隻爪子,點了點宋雪衣又點了點自己,還怕宋雪衣不理解,又用爪子在地上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