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鳩來不及管雲碧桃花傘怎麼突然醒來,又第一時間衝出來救葬花人,立馬看向宋雪衣那邊。
宋雪衣的身影已經顯現人前,他雙眼閉緊,淩空站在廢墟之上,一身白袍無風而動,黑發輕輕飛揚,如玉的容顏纖塵不染。
雖然他閉著雙眼,可是靈鳩卻覺得他是看得見的,他有看到自己。
確定宋雪衣沒有事之後,靈鳩便放心的笑了。
這邊,葬花人卻驚愣著,一直沒有動。
她瞳仁一縮一擴,顫抖不已,“是你嗎?”
這話問出來,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啞了,小得讓人聽不清楚。
“是你嗎?”葬花人再次問道,這回總算清楚了些。
桃花傘沒有動靜。
葬花人固執的看著她,“告訴我,是不是你。”她伸出手,想要觸碰眼前。
桃花傘卻一飄,離開了她的半米。
葬花人麵色一黯,隨即看到一道身影在眼前出現。
一襲碧衣的女子,站在桃花傘下,黑發如瀑,桃花眸子似有秋水,朱唇點點,靜靜的看著葬花人。
她的身影已經凝結了不少,不仔細看的話,甚至會以為這就是個真人。
“我叫碧桃。”碧桃輕聲道,如水的眸子和葬花人對視。停頓了一秒,接著說道:“我見過你,在夢裏……”
葬花人已經失去了言語,她近乎貪婪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表情似哭似笑。
這個器靈的容貌明明這麼的陌生,可是給她的感覺卻熟悉得讓她心疼。
是她了,一定是她了,這種感覺不會錯,這種靈魂帶來的親近,以及痛徹心扉。
她還記得,小小的嬰孩的靈魂,和她的身體一樣不全,讓她每看多看一秒就多痛一分,也越恨莫雲嘯。
她還記得,是她妄圖逆天改命,明明知道孩子在疼,還想要救她,讓她能夠留在這世上,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她更記得,孩子死了,無論如何都救不活,連那至寶桃木也被術法反噬,被裂開的空間吞沒,讓她連個留念她女兒的寄托都沒有了。
“碧桃……”葬花人默念著這個名字,喃喃道:“我原想,男的便叫單字堯,女孩就叫夭夭,桃之夭夭,生而繁華。”
碧桃睫毛一抖,低聲道:“你在哭。”
葬花人一愣,伸手摸向臉龐,發現自己的確哭了,溫熱的淚水沾在手掌,讓她害怕這一切不過是幻覺。
“在夢裏,你也在哭,比現在更悲傷。”
碧桃輕聲道:“你是誰呢?”
我是你娘——!
葬花人很想這樣喊出來,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卡住。
一直絕望的渴望實現了,就在眼前,竟然讓她軟弱退縮。
她該怎麼跟她說?說她娘連小小的她都保護不了,從小就沒有照顧過她,可恨到了現在還沒有辦法為她報仇!
“我很喜歡你。”聽到葬花人的回答,碧桃柔聲笑道:“你是第一個,讓我看第一眼就忍不住想要保護的人。”
葬花人淚濕了衣襟。
“你沒錯。”雖然碧桃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葬花人和靈鳩談話的時候,她也在沉睡中並沒有聽到。可是她隱隱中察覺到什麼,聯係著她久遠的夢境,微笑道:“在夢裏我聽不懂你說什麼,可是知道,你很難過,深愛著讓你難過的那個人,我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