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顏別墅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愣在原地,麵麵相覷,半晌後聽到拐杖掉落的聲音,“啪——”
傅老爺子拄著拐杖的手還騰在半空中。
他眯了眯眼睛調整視線,又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眼前的景象從清晰到模糊又到清晰,才終於重新聚焦在阮清顏身上……
然後……徹徹底底地愣住。
這瓷白細膩的小臉,跟黎落如出一轍的桃花眸,像極了蘇天麟的挺翹鼻梁,不是蘇家那位小千金又還能是誰?
況且他前兩天是剛看過照片的!
國風盛典上,黎落拿著單反攝像機一頓偷拍,老蘇賊嘚瑟地拿著照片來找他,炫耀自己家的寶貝孫女找回來了。
“這……”傅成修的臉像調色盤一樣精彩。
他遲疑地轉頭看向傅景梟,手都不由得抖了抖,“你屋裏藏的那個嬌……”
阮清顏有些懵然地眨了下眼睛。
薑姒站在她旁邊,也沒想到會遇見姐妹家裏的長輩來,尷尬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是她。”傅景梟頷首,嗓音沉澈。
傅成修得知真相後突然感覺心肌一梗,然後便仰麵直直地暈了過去……
“爺爺!”傅景梟立刻箭步流星地衝過去。
阮清顏也神情微變,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趕過去,“先把爺爺放平在地上。”
“去拿醫藥箱。”她轉眸看向薑姒。
薑姒連連點頭就要去取,可她想了下這又不是自己家,她哪裏知道醫藥箱在哪兒!
春芙連忙出聲,“夫人,我去拿。”
然後便轉身匆忙上樓去取醫藥箱。
傅景梟將老爺子在地麵上放平,阮清顏隨即跪坐在他身邊,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試探著脈搏,“爺爺之前有心髒病?”
傅景梟嗯了一聲,“有點小毛病。”
不過傅成修的心髒病並不嚴重,平時也有吃藥調理,不受太大刺激的話一般不會發作,但現在顯然是被消息打擊到了。
“扶、扶我起來……我還能……”
傅成修撩著他的小眼皮,掙紮著想坐起來挽回一下形象,但是心髒的那一下抽動,讓他又渾身沒力氣地躺了回去。
阮清顏摁住他,“傅爺爺您先別動,我幫您施個針,會舒服一點。”
傅成修:“……”嗚嗚嗚傅爺爺。
這孫媳婦兒咋不喊爺爺咧,前頭加個傅字擺明了就是生疏,完了完了他完球了。
“爺爺。”傅景梟也不由得出聲威脅,“您再亂動的話,顏顏可就不管您了。”
他心知肚明拿自己威脅是沒有用的。
於是就把獨受寵愛的老婆搬了出來,傅成修果然立刻就乖乖在地上躺平了,“誒……我乖我乖,我賊乖。”
傅景梟:“……”
他眼睜睜地看著平時皮得不行的老頑童,這會兒像木雕似的平躺在地上,還腰杆挺得筆直,雙手緊緊地貼著褲縫線。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躺著都在擺軍姿。
“傅爺爺,您放鬆就行。”阮清顏無奈。
孫媳婦話一出,傅成修才勉勉強強地放鬆了四肢,委屈巴巴地抬眼瞅著女孩。
阮清顏半跪在他的身邊,拿出針灸包,銀針把弄於纖柔手指間,施針手法行雲流水,時而撚弄,時而起伏運針……
傅成修眼底閃過一抹詫異,“誒?別說,還真的感覺好很多誒。”
就連平時胸悶的感覺都大有緩解。
他旋即坐起身來,抬手揉著自己胸口的位置,“突然感覺自己還能年輕一百歲!”
傅景梟:“……”那您就成我曾孫了。
阮清顏無奈地輕歎了一口氣,她伸手去扶,“傅爺爺,我扶您起來。”
“叫什麼傅爺爺!”傅成修氣得胡子翹翹。
老爺子神清氣爽之後,連聲音都變得中氣十足,震得身旁的人都跟著愣了愣。
就連春芙都有些不知所措,得知傅老先生不滿意這個孫媳時,她本想將阮清顏攔在外麵緩緩,以免恰好撞到槍口上去的。
但還沒來得及,阮清顏便先跟她的好姐妹進了別墅,讓春芙的心沉了沉……
傅景梟的眉也緊蹙了下,生怕傅成修在阮清顏麵前說什麼,正準備開口阻攔,卻見老爺子像川劇變臉似的陰晴不定。
他瞬間眉開眼笑變成一朵菊花,“把前頭那個傅去咯!跟鱉孫一樣,喊爺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