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夕陽看上去是血染了天空,給人一種壓抑沉悶的感覺。或許,那是因為來自深淵的惡魔正在悄悄蘇醒,它將於日落之後給世界帶來夢魘。
夕陽漸落,灰黃的天空隻掛著一輪血日,在黃沙與冷風中述說著肅殺。
望雲閣下,記名弟子已經開始散去,殊不知在某個暗處,一個藍發藍瞳的少年正悄悄地觀望著他們。
少年的眼珠滾動,迅速地掃過眾人,最終將目光投向了還在打坐的軒轅羽晟。他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嗬嗬,他就是軒轅羽晟啊,有趣!”少年自言自語道,“僅憑借氣息,便能夠破除我的深淵夢魘……”
少年看向軒轅羽晟的眼神越來越詭異,有好奇,也有殺氣。
忽然,少年咧開嘴一笑,白齒外露,藍色的瞳孔之外竟然緩緩生出一枚墨綠色的瞳孔,兩顆瞳孔皆宛如深淵,冰冷可怖,閃著詭異的幽光。
少年猙獰著臉,幽幽地吐出了一句話:“我想到了一個有趣的玩法啊,嘿嘿……”
一直負手而立、觀察著軒轅羽晟的藍臨淵似乎感受到了那詭異的少年,原本冷靜沉著的他亦是由於緊張而流露不安之色。
藍臨淵似乎知道要發生什麼,內心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默默地望了軒轅羽晟一眼,便匆匆離開了。
……
滄水峰
幾棵老鬆掛著稀疏的葉子,倔強地生長在山峽的峭壁上,它們看起來孤孤零零的,像被世俗遺棄的老者。
風過,葉飄,樹枝在刺骨的冷風中搖搖晃晃,發出“吱吱”的呻吟聲。
空曠的山峽中,流淌著湍急的河流聲、呼嘯著冰冷的寒風聲、回蕩著孤寂的樹搖聲,給人的感覺唯有蒼涼與孤獨。
墨綠色的葉子被濺起來的浪花打濕,冰冷、孤寂,緩緩爬上老鬆的軀幹……
藍臨淵雙目呆滯,靜靜地站在湍急的河流邊,任憑風吹藍發、浪打衣衫,全然沒有往日神氣的姿態。
咕嚕!
湍急的河麵上冒出無數水泡,隨著一聲“嘩啦”,一個身披白色鱗甲的藍眼怪物自河中冒出,其身上站著一個衣衫不濕、藍發垂肩隨風飄的藍眸少年。
那怪物便是幾日前襲擊軒轅羽晟的魔獸,如今卻乖乖地臣服於一個少年。
那巨大的魔獸馱著少年上了岸,徑直來到藍臨淵麵前。
魔獸冰冷藍眸中寫滿凶戾,氣息比之前更盛,可它也僅僅是凶惡地看著藍臨淵,然後俯下身子,讓其背上的少年走下來。
“羨魚,你怎麼來了……”藍臨淵望著走來的少年,臉頰一陣抽搐,說話的語氣中也盡顯拘謹。
“嗬嗬,當然是來看望我的好哥哥和我的好姐姐啊!”少年咧嘴一笑,藍色瞳孔中迅速蹦出來一顆墨綠色瞳珠,兩瞳珠在眼中滾滾轉悠兒,看上去極為怪異。
藍臨淵如觸電一般,身軀微微一顫,全身的汗毛直直地豎了起來,幹笑著說道:“羨魚,你放心。過不了多久我和寒汐都會進入內門,那時候我們就有機會接近……”
“夠了!”藍羨魚咧了咧嘴,臉迅速陰沉下來,“哥哥啊,你到底要欺騙我到什麼時候啊?”
藍臨淵再次一愣,毛骨悚然,隻能慌忙答道:“羨魚,你在說什麼呢?”
“嗬嗬,你敢裝不懂?”
“我安排在你們身邊的人已經向我告密了。”
“嘖嘖,你真是有勇氣啊!”
“我對藍寒汐使用的‘深淵夢魘’幾乎已經失效了!嘖嘖,你心裏沒數?”
“那個叫軒轅羽晟的少年,身上的氣息對深淵夢魘有削弱作用。”
“藍寒汐已經脫離了深淵夢魘的控製,逐漸找回她原本的心性,到那時候,我的計劃都會破滅。”
“藍臨淵,我的好哥哥啊,你可知罪?”藍羨魚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顯然對當下情況很是了解。
“我……真不知道!”藍臨淵還想狡辯,可是顫抖的聲音已經出賣了他。
藍羨魚輕輕一笑,隨後直接變臉,直接伸手掐住藍臨淵的脖子,指甲插入臨淵的脖子,鮮血順著羨魚的手指滴落在地上。
藍羨魚一藍一綠的瞳珠交替轉動,發出幽幽的怪光。
藍臨淵的眼睛不受控製地睜大,隨即瞳珠由藍色泛起綠光,許久,才漸漸褪去綠色,隻是那瞳珠的藍色再也沒有閃閃的靈光。
藍羨魚得意地勾起嘴巴,然後鬆開手,而藍臨淵直接無力地癱倒在地,臉上唯有死白。
藍羨魚貪婪地舔了舔沾滿鮮血的手指,然後居高臨下地把腳踩在藍臨淵頭上,使勁兒地碾了碾,然後玩味般地說道:“好哥哥啊,我對不起你啊!你的記憶,好美味啊……哈哈!”
藍臨淵被藍羨魚踩在腳下,無助地扣住泥土,死死地咬著牙,眼裏噙滿渾濁的淚水。這一場景若被其他外門弟子看到,絕對會驚掉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