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包廂內,燃著悠悠的檀香,牆壁之上掛著一副山水圖,落款是一個筆鋒肆意的“桓”字。
他沒落座於餐桌,而是在雕花紫榆木茶桌前,閑適地泡著茶,眼鏡置於一旁的金色絨布上。
滿室茶香氤氳。
可惜,男人出口的話,卻不是那麼美好了。
“聽說紅果影視向你索賠兩千萬?”
許牧在外麵,幫他們輕輕帶上了門。
薑歲抬起腳,走向包廂左側,在梨花木打造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喬寒霆,靜待下文。
他放下手中精巧的茶壺,拿過一旁幹淨的靛藍色手帕擦了擦手,不甚在意地說:
“比起你讓項目流產的損失,兩千萬,確實不算多。”
原主早先為了打壓蔣佳怡,將公司一個重要的立項泄密,導致公司前期數千萬的投入打了水漂。
至於現在網上說的她作品抄襲,都沒有切實的證據。
薑歲沒接喬寒霆的話,而是從容地問:“聽說你我兩人有血緣關係。”
喬寒霆嘴角微不可見地翹了翹。他就知道,薑歲會改變態度。
他本想等著她主動給許牧打電話,但是手下的人呈上了一份東西,讓他臨時改變了主意。
怎麼說,她也是那人的骨肉。
“沒錯。”喬寒霆倒了一杯茶,淺金色的液體在透明的茶杯中,散發著剔透的光。
他另一隻手拿著份文件晃了晃,“自己來看。”
薑歲起身,走到茶桌前,拿起文件。
一聲“清淩”的哢噠聲,剛剛那杯茶,被放在了她麵前。
薑歲沒品茶,而是認認真真地讀了一遍這份鑒定書。
放下文件後,喬寒霆示意她,“坐。”
她坐在木質矮凳上,隔著茶桌看向他。男人摘掉眼鏡,更顯野心勃勃。
“你如果對於這份鑒定存疑,可以自己找機構驗證。”
“不必了,我沒什麼值得你騙的。”
喬寒霆一怔,笑起來。
“所以你今天叫我來,還有什麼事?”薑歲問道。
這樣淡定的她,倒有兩分讓他看不透了。
他眯了眯眼睛,沒賣關子,“作為一母同胞,你的債務,我可以幫你解決。”
“條件呢?”
喬寒霆笑著搖搖頭,如畫的眉眼更為俊美。
“我現在是真的好奇,你怎麼能讓人抓住那麼多把柄了。”
薑歲靜靜地看著他。
“條件其實很簡單,”喬寒霆往後靠了靠,“拿著錢,離開南城,再也不要回來。”
薑歲並沒問,可不可以公開兩人的關係。
以喬寒霆隻手遮天的本事,他有的是辦法和她劃清界限。
說完,喬寒霆篤定地等著她的答案。
兩千萬,換另一個城市生活,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結果薑歲卻露出了進包廂後第一個笑容。
她今年還不到二十二歲,褪去了少女的稚氣,精致的五官好似罌粟般妖嬈、絕美,氣質亦不輸給他半分。
“我不同意。”她啟唇,清晰地道。
喬寒霆眉心微皺:“你就這麼舍不得顧家那小子?”
薑歲:……和顧明宇有什麼關係。
“我的意思是,去哪裏是我的自由,不會被人左右。”
南城,她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喬寒霆定定地看了她兩秒,眼裏閃過一絲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