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裴灼過得恍恍惚惚，夢也是七零八落，不知道夢到了什麼，讓她感覺頭暈。睜眼看見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子裏，裴灼有點反應不過來，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裏是顏如賦的公寓。
窗外好像下雨了，九月的南城總會有幾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把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都清洗幹淨。但是她不喜歡下雨天，裴灼有點不開心。
房間門輕輕的被打開了，顏如賦從門外探進半截身體，身上還是穿著昨天的校服，見裴灼已經醒來了，顏如賦手指敲了兩下門，說道：“穿好衣服，起來吃早飯了。”
裴灼揉著眼睛，不一會就開始泛紅，直到顏如賦走遠，她快速的把床尾整齊擺放的衣服穿上，九分西裝褲配上白色襯衫，簡潔大方，與顏如賦的氣質極為相襯。
裴灼抿了抿唇，拖著鞋子去洗漱，涼水打在臉上，這是她第二次認真的觀察顏如賦的臉。
與第一次不同，這次是素顏的模樣。
顏如賦的皮膚很細膩，沒有瑕疵，就連毛孔都看不見。可能是她時不時去打球，顏如賦比她白了幾個度。
水珠順著精致的下顎滑到脖頸處，裴灼動了動喉嚨，水珠像受了驚嚇一般又向下落去，堪堪停在鎖骨上，那段鎖骨，高處如冰枝白玉，低處似銀碗盛雪。
裴灼目光微閃，不再去看鏡子，抬了抬頭，那滴水珠最終沿著鎖骨往幽深處流去，一抹濕漉漉的印記若隱若現。
顏如賦買了兩份早點，量很足，都快把餐桌擺滿了。
裴灼看著一桌子的食物，除了有點驚訝以外，還有些難言的感動。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為她買過早點了。
“喝粥嗎？”顏如賦問。
裴灼點了點頭。
顏如賦又問：“甜的還是鹹的？”
“鹹的。”裴灼答到。
裴灼得到了一碗青菜瘦肉粥，還有一個燒麥一根油條一杯豆漿。
裴灼腹誹，真多！
摸了摸吃撐的肚子，盡管她很努力的吃，還是剩了一大半。
顏如賦吃下最後一口南瓜粥，拿紙巾擦了擦嘴，說道：“不用硬撐，我本來就買多了。”
裴灼了然的點頭，就見顏如賦先去洗了手，走到梳妝台邊，招手示意她：“過來，我給你化妝。”
裴灼有些懵，還是乖乖地走了過去，顏如賦把她按在椅子上，開始了化妝流程。
顏如賦本身的底子很好，更何況給她化的是淡妝，簡單的護膚之後，最關鍵的就是描眉和口紅了。
大概顏老師很少給別人化妝吧？
裴灼眼眸轉了轉，近在咫尺的顏老師正認真而生疏的為她描眉，薄薄的氣息打在她臉上，離得那麼近，就好像眼裏隻有她了。
裴灼感覺心跳快了兩分，不由自主地閉眼，黑暗中，她回想到昨天睡前的一幕，眉頭輕輕一皺。
感覺到眉毛被人點了點，撲在臉上的氣息有些急促，仿佛在表達主人的不耐。
這下，裴灼不敢動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隻有幾分鍾，裴灼睜開眼睛，這是她第一次化妝，嘴唇上塗了帶有磨砂質感的不知名紅色，就像上麵被附著一層薄膜，她有些不習慣。
她微微動了動嘴唇，剛想說話，顏如賦按住她的肩膀，說道：“等等，這裏塗了一點出來。”
而後，裴灼看見顏如賦那柔軟的指腹將要觸碰到她的嘴唇，她偏頭避開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顏老師，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