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安在鎮中,也就是當初讓宋梨雲選的那處院裏。
許燕兒的母親在碎金鎮,算是有娘家人,時間匆忙,薛壯也感覺自己被逐出軍營,沒臉回自己老家告知父母,婚事一切從簡。
好在有房是現成的,新郎官薛壯也在鎮上買些舊家具,隻用了兩天,新房就布置妥當。
第二天,碎金鎮迎來了難得的大喜日子。
一大早,宋梨雲就起床忙碌。
民工放假,宋榛平給她打下手,磨粉、濾粉,再熬涼粉,兄妹倆做出一大鍋的橡子涼糕。
最貴的是配料,宋梨雲沒有準備。
涼糕一做好,她就用籃子裝上一碗。
留下小安跟宋榛平在家整理後院,自己獨自去鎮中。
此時,位於鎮中的薛壯新房,院裏院外有幾個婆子媳婦在貼著紅喜。
一個中年男人正提著一刀肉從院裏出來,一邊回頭看,一邊口中抱怨道:“不就是嫁個軍漢,看那嘴臉都傲上天了,還嫌這條肉不夠肥。”
等他嘟嘟囔囔從新房那邊走過來,宋梨雲才將人攔下,笑道:“穆大叔,你這是在跟誰不開心呢?”
這人宋梨雲認識,姓穆,在鎮上開著雜貨店。
他店裏東西齊整,除了賣布料衣服,還賣糧油米麵鹽巴。
宋梨雲後來買的米麵舊衣就是他家店鋪的。
今天看樣子是在哪裏弄來肉,想賣給正辦酒席的薛小旗。
穆老板一見是宋梨雲,如同見到發泄口,頓時跺腳恨聲道:“宋姑娘,你來評評理。
薛家就計劃三桌來吃酒的客人,這五斤肉還嫌瘦又嫌多。你看看,我這肉的肥膘都五指寬了。”
宋梨雲才從自己鋪子裏買過東西,他自然認得,忍不住就開口抱怨。
宋梨雲抿唇笑道:“你說薛軍戶的酒宴不好辦,那就讓主家再添幾斤肉,自然辦得齊整。”
聽到宋梨雲這話,穆老板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拍著自己肥肥肉掌道:“說得輕巧,一共就兩三百文錢,能辦啥樣的。單這一條肉就是五十文,還不說要準備其他配菜。
再說齊整,什麼是齊整,按規矩就是十盤九碗。
想啥呢,現在這個碎金鎮哪裏還有那些,……要是在前些年,隻要舍得出銀子,自然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全部都能辦齊。
別說吹牛,就是全席宴我也能采買出來,比七裏縣裏的天香樓還上檔次,哪裏像今天一碗蒸肉切八片,都要說七說八。”
穆老板想是被氣著了,一張嘴就沒停,劈劈啪啪說一大堆。
宋梨雲聽出來了,穆老板是今天這婚宴掌勺的采買,心裏頓時一喜:自己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做菜的事當然要采買和廚子說了算。
她等穆老板抱怨完才道:“錢少也有錢少的吃法,穆老板試試橡子豆腐。”
“啥,橡子麵的豆腐,哎!你可別說了,那橡子麵苦唧唧的,就餓狠了充個饑,誰願意在喜宴上吃那東西。”
一聽宋梨雲說橡子麵,穆老板連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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