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蓉穿著緞花襖裙,戴著滿頭珠翠,手上一溜的金鐲子玉串兒。
盤上頭,散了眉眼,多了風韻,十足的富家太太。
就是眼眶青紫,還有脖子上厚厚脂粉也掩藏不住的幾塊暗紅,應證了有關薛老爺癖好的某些傳言。
宋水蓉見到親爹,雖然紅著眼,卻沒有訴苦,隻問了家裏情況,在聽到自家娘小產沒有錢養身子時,取了一個最小的手鐲子,要宋老二拿回家換成錢,給小顧氏好好調理身體。
聽到宋老二說“女人總是要嫁人的”,小顧氏眼淚一下就滾滾而落,一口一個女兒的叫。
這原本也是她早就料想到的事,隻不過想到水蓉要陪那一個走路都顫顫巍巍的老頭子睡覺,她就抓心撓肝的疼。
自己水蔥一樣的女兒,怎麼就落到這地步?
小顧氏這一個月來思前想後,終於認清一個事實。
大房的三個賤種都是自家災星。
一個白眼狼,一個喪門星,還有一個攪家精。
要是傷門星不走,有他擋災,自己肚裏的孩子就不會落。
還有宋梨雲就是帶著災專門衝自家回來的,不僅招賊,還害了水蓉,是她害了自己這一家。
宋老二見小顧氏哭得鼻涕橫流,忙坐到炕邊,從懷裏取出一串銅錢,另外還有一個小紙包:“別哭了,這是水蓉給你的錢,裏麵還有一包點心,都是給的,我可沒偷吃,全給你拿回來了。”
自從他一腳踹掉自己肚中兒子,又被老丈人家打過,宋老二就老實了,對小顧氏也開始曲意討好,畢竟他現在家徒四壁,要再娶一個可難。
見到有錢,小顧氏心裏好受些,不管怎樣,薛老爺家裏有錢,水蓉也能跟著吃香喝辣。
她一把搶過宋老二手中的錢塞進被窩,又擤一把鼻涕擦在被麵上,這才開口問:“老二,你出去打聽過沒有?聽說宋得奎都回來了,瘸子跟傻子還沒找到?”
宋老二剛剛才被老顧氏逼過,現在小顧氏又在問,還要再去裏正家挨罵,他煩惱道:“問過問過,宋得奎說沒分在一路,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宋得奎腦子活,恐怕就是他出的主意。”
這一點,小顧氏跟顧婆子不愧為同一窩出來的,想法接近。
話不投機半句多,宋老二黑著臉轉身下炕,小顧氏忙問:“天已經冷了,小寶怎麼還不回來?”
家裏變顧忽生時,宋小寶也從學堂回來過幾天。
在家不僅要照顧氣病的奶奶、坐月子的娘,還得上山撿柴,否則燒炕做飯的柴都沒有。
他嬌生慣養十幾年,哪裏吃得了這苦頭,隻呆了十天就哭鬧著要上學,還說夫子說過“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再不進學堂,自己的學業就要被耽誤。
這文縐縐的話驚得宋老二幾個人直呼孩子開竅懂事了,再不敢怠慢他的學業。
宋老二又將小寶送回鎮裏書院,還交了二兩銀子的食宿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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