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蘇糖其實有些茫然。
她很認真的想了想，這好像真的是祁夜第一次對她說愛。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說他愛她。
如果是之前，她會很開心很開心吧。
可現在，她發現自己開心不起來。
他現在忽然這樣說，隻是為了讓她心軟，為了讓她留在他身邊。
他在用愛‘綁架’她。
他重新抱著她，越抱越緊，貼在她耳邊，聲線顫抖，“蘇糖，算我求你，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他說話時的呼吸落在她耳邊，擾得她心神皆亂。
她眨眨眼，想把眼睛裏的眼淚都眨回去，然後她笑著說：“可是，怎麼辦呢，我不愛你啊……”
祁夜沉默了好久，也笑了，他的聲音又變得很溫柔，摸摸她的頭發，“沒關係，不愛也沒關係，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頓了頓，他補充一句，“隻要你在我身邊，什麼都可以，你要做什麼都可以。”
蘇糖的手指忽然蜷縮了兩下，緊握成拳，“可如果這樣的話，也許我不止不會愛你，我還會很恨你，這樣，你也可以嗎？”
他抱著她的手臂顫了顫，卻沒有再說話。
可他的意思，她已經明白了。
不管她是愛還是恨，她隻能留在他身邊。
那一刻，她好像已經看到了小說的結局。
蘇糖閉上眼，低到幾近無聲，“祁夜，其實，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祁夜卻隻是柔聲道：“如果愛是要放你離開我，那我不願懂它。”
那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就已經知道了。
沒有她在身邊，骨血靈魂都是疼的，怎麼能放？
放不了的。
隻有在有她的世界，他才能活得下去。
車門在這時候被人敲響，是等得實在不耐煩的秦玦。
已經快十一點三十了，從這裏過去銅川，半個小時不一定能趕得到，他是真的等不了了。
祁夜這才微微鬆開了蘇糖兩分，降下車窗，冷冷看向窗外的秦玦。
“時間不多了，你們如果還沒說好，晚點兒再說？”
說這話時，秦玦眼角餘光掃了眼坐在祁夜身邊低著頭的蘇糖，看不到神情，他卻敏銳的察覺到氣氛並不是很好。
他不知道這半個小時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隻他大概也猜得到，總歸也是不能寄希望祁夜這個瘋子懂得怎麼去哄女孩子的。
畢竟，在祁夜的世界，或者說在他們這種人的世界，永遠都不會有放棄那兩個字。
是的，他和祁夜，其實是同類人。
而祁夜還沒說話，他身邊的蘇糖已經低聲道：“我答應過要幫他找秦寶的，先去銅川吧。”
祁夜微微皺眉。
他其實並不知道秦玦和蘇糖去銅川做什麼，在追他們的時候他隻以為是蘇糖想躲去銅川。
現在聽來，竟然是去找秦寶。
按著祁夜此刻對秦玦的不滿，他是巴不得秦玦找不到秦寶的，最好讓他也試試看失去的滋味兒。
隻是，他更不想再讓蘇糖失望，又或者說，他不想讓蘇糖覺得他真的是個絲毫不近人情的人。
所以他隻是摸摸她的頭，“好，我知道了。”
隻要她不再說想要離開他，他願意縱容她的一切，也願意在她麵前偽裝，好好的哄著她。
他想，也許這樣，他們就能變回同之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