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糖當然是了解他的,祁夜是什麼樣的人,她一直都很清楚。
畢竟從一開始,他就打女人毫不手軟。
在他那裏,可能是沒有男人女人之分。隻有他在意的人和不在意的人,隻有敵人,和朋友。
而她,對他過往的經曆感同身受。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更何況,是他所處的這個圈子。
如果他稍有心軟,如果他遇事退讓,那他也不可能走到現在。
或許,早就被那些人生吞活剝。
所以她從不會覺得他過分,她隻會心疼他。
畢竟就算他做得再絕,那也是別人先來招惹他。他最大的良善,或許便是他從不會無故去傷害別人。
有時候蘇糖也覺得,自己或許被他同化了,變得更加自私。
在她看來,隻要他安好,他做什麼都無所謂。
就算覺得對方有些可悲,卻不會覺得她們可憐。
思及此,看著他淡漠的神色,她偏頭靠上他的肩膀,輕聲道:“你不用對別人留情,可你得對我好些。”
祁夜側眸看她,語氣無奈,“我對你還不夠好?”
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他已經差不多把她供起來當祖宗了。
蘇糖抿抿唇,“那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祁夜蹙眉,“你說呢?”
他這會兒很想打她屁股,她這是不信任他?
蘇糖沉默幾秒,聲音很低,“可是我覺得自己好沒用,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呀?”
特別是和秦寶對比之後,蘇糖現在對自己真的是完全沒有信心了。
她好像真的什麼都不行,這樣一無是處的她,哪裏配得上祁夜?
她在他身邊,除了連累他,什麼都做不了。
她也更不明白他為什麼就忽然喜歡上她了,他現在對她越好,她就越是有些害怕,怕有一天他會厭倦她。
人都說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
如果有一天她變老了變醜了,他還會喜歡她嗎?
祁夜眉心收得更緊,“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
她不說話,他便讓她坐直身,皺眉看著她,“誰跟你說你很沒用的?”
“這還用誰說嗎?”
蘇糖噘嘴,語氣低落,“你看看那秦寶,再看看我。我什麼都不會,多跑幾步都受不了,早上才出院晚上就又住進來了,我不是很沒用嗎?”
她腦袋也低下去,其實是很自責。
祁夜輕歎,捧著她的臉讓她看回他,很認真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價值,你為什麼要和秦寶比?”
“糖糖,你要相信自己,隻要是你想去做的,我相信你一定也能做得很好。”
蘇糖眨眨眼,“你真的覺得,我能做得很好嗎?”
她自己都沒有他這麼自信,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自信覺得她做什麼都能做好。
他卻笑了笑,“你連我都能收服了,還能有什麼做不好?”
這話蘇糖聽著就有些不對了,她糾結,“你這是在諷刺我嗎?”
祁夜捏捏她的臉蛋,低笑,“這世上能收服我的女人就你一個,你說呢?”
她抿緊唇不說話了,也不知道他這是在表揚她還是表揚他自己。
他挑眉,“你這是懷疑我的眼光?”
蘇糖噘嘴,“我隻是懷疑我自己。”
祁夜低歎,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下,聲線柔和,“蘇糖,永遠不要懷疑自己。何況,就算你什麼也做不好,在我這裏,你也永遠都是最好。”
她是上帝從他身體中抽走的肋骨,她是他靈魂中缺失的那部分。
所以,就算她再怎麼不好,他也不能沒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