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糖沒有掛點滴的那隻手輕輕摟住他的腰身，腦袋在他頸邊蹭了蹭，輕聲問，“為什麼說對不起呀？”
她有些依賴而親密的舉動讓他微微僵住，她已經好久，沒有這樣主動親近過他了吧。
可為什麼偏偏是這時候呢？
這讓他，更加不知道該怎麼對她開口。
他怕他告訴她，她會難過，會失望。她又會變成之前的模樣，或者，會氣他會更厭惡他。
他不願在她眼中看到那樣的情緒，他心慌又害怕。
是他不好，每每她需要的時候，他總是不在她身邊。
明知道她前段時間隻是在難過而已，他還和她較真，她不讓他出現，他就真的不出現了。
可那時候，他們的孩子，也許正在她身體裏，慢慢離開。
別人都說女人懷孕時情緒會不好，她是不是也是因為這樣，才會那麼難過的？
祁夜越是想，越是有些崩潰，眼底都染上了紅色，緊咬著牙根不敢說話。
蘇糖感覺得到他的情緒。
她看著天花板，眼神有些迷茫，小聲說：“祁夜，你應該高興的呀。”
他找到那個小女孩兒了，他說那個小女孩兒現在很好，那他不應該高興嗎，為什麼還這麼難過呢？
祁夜卻隻是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連他都受不了，她又怎麼受得了呢？
蘇糖忽然低聲道：“疼……”
祁夜慌忙鬆開了手，“哪裏疼，頭又疼了嗎？”
蘇糖眉心收緊，搖搖頭，“你勒得我好疼啊。”
她嬌嬌氣氣的抱怨，祁夜眼裏湧上一股熱意，他別開頭，眼底的酸快要忍不住。
她望著他的側臉，看清他發紅的眼尾。
她抬手，捧著他的臉讓他看回她，輕聲問他，“你到底，怎麼了呀？”
她其實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有什麼問題，頭疼什麼的都是常事了。
她隻是想著，是不是因為他找到那個小女孩兒，所以就得離開她了。
他還跟她說對不起。
他這麼難過，是因為，他也有些舍不得她嗎？
他覺得愧疚，怕她會受不了，或許還怕她一個人，在這世界上會沒有辦法活下去？
可她覺得自己這會兒真的很平靜，哪怕想到他這次來是來跟她告別的，她也很平靜。
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受。
他也讓她很快樂很幸福過的。
那麼要結束了，她也不想那麼歇斯底裏，不想，再像之前那麼不愉快。
讓他痛苦，讓他掙紮。
看他難過，她也會很難過。
比他會離開她，還要難過。
所以，她捧著他的臉彎唇笑了，輕聲安慰他，“其實你不用難過的呀，我很好，真的。”
祁夜手指收緊，目光輕顫，聲音也緊繃顫抖，“寶寶……”
她很認真看著他，笑過後，輕輕歎息，“祁夜，我從來都不後悔的……”
不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不後悔認識你，也不後悔……愛上你。
隻是好像，她還從來沒有跟他說過，她愛他。
不過以後，也不會再有機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