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抱住黎漫雪迫使她安分下來,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和,甚至帶了點兒哄人的意味。

“漫雪,不要難過,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的,冷靜點。”

醫生護士匆忙趕進病房,給了黎漫雪一陣鎮靜劑後,她才緩和了情緒,閉上了眼睛。

麵對黎漫雪一聲比一聲激烈的質問,許相思久久不能反駁,等醫護人員出門,她看著床側的男人艱難的開口。

“小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她會摔下去,我的動作很輕的......我......”

她終於辯解不下去了,因為冷墨望著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厭惡至極的死物,往日殘存的寵溺完全消褪,一寸一寸冰冷下來的目光將她僵硬的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是,你不是故意的,但你明明知道她懷孕,卻還能夠狠下心推她,你安的是什麼心?”

男人的話比黎漫雪剛才的責問更為尖銳,讓她的心破開了一個大洞。

“許相思,你是不是仗著我太寵你了?”

許相思動了動嘴唇,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冷墨閉了閉雙眼,“看來確實是我對你太過放縱,才導致你變成今天這樣。”

“我......”許相思直覺一定要辯解一點什麼,否則有什麼會失去。

然而殘酷的是,冷墨根本不想聽她的話,她才發出第一個字就被男人給打斷。

“到此為止,以後我不會再管你,你也不用擔心我再以小叔的身份約束你。”

再次睜開眼,冷墨眼中的光芒比之前鋒利冰冷更多。

“你不需要再勉強待在冷家,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但不要打著冷家人的身份去惹禍。”

許相思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的男人,聲音顫抖:“小叔,你、你要趕我離開冷家嗎?”

冷墨盯著她,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結果麼?”

這一刻,許相思連心裏的疼痛也感受不到了,隻覺得心口豁開的缺口呼嘯的灌著冷風,將她所有的感受吹得麻木。

死死咬住了下唇,許相思知道自己再也等不到男人的回答,調頭衝出了病房。

安靜的房間內,隻剩下攥著拳頭靜坐的冷墨,而病床上的黎漫雪卻在此時悄然睜開了雙眼,在男人看不見的後方,默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狡黠陰騭的冷笑。

奔出醫院大門,許相思仍舊沒有停住腳步,一直跑到了不知名的僻靜林蔭道。

冷墨冰冷的眼神和殘忍的話語一遍遍在眼前反複浮現,向走馬燈一樣閃過她的腦海,像電鋸一般切割著她的心髒。

許相思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再也忍不住的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胳膊崩潰的大哭起來。

淋漓的大雨紛紛擾擾的打濕了這座城市,也掩蓋了女孩痛哭的聲音,沒有人注意到,在這樣一個寧靜得隻剩下雨聲的林蔭道裏,有一個女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渾身濕透也不管不顧,隻有無盡的發泄和難過……

第一醫院特護病房內,黎漫雪沉沉的閉著眼睡覺,而房間裏的男人正拿著手機凝眉。

冷墨已經給許相思打去了七八個電話,可是對方一個也沒有接聽。

或許他不應該用那種語氣說出如此殘酷的話,思思明明說過不是故意的,誰還沒有經曆過意外事故呢?也許就隻是一個意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