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話拔高了語氣,聽起來就像是暴怒的吼叫,再加上他那緊蹙眉頭下銳利如刀的灼灼目光,頓時嚇的許相思一跳,孱弱的肩膀明顯抖了一下。
片刻後,她回過神來,臉色漸漸慘白。
“鬆開!”
“你休想!”冷墨咬牙切齒,幾乎從齒縫裏擠出來一句話,“這件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你的法律責任,但是,我要你向我認錯,道歉!”
“我什麼都沒做,道哪門子的歉!”許相思一點兒都不讓,懟人的語氣倒是凶巴巴的,可那眼眸之中,卻漸漸泛紅。
她忽然感到委屈,很委屈。
明明不是她做的,卻要承受這樣無端的誣陷和詆毀,而且後果還是那樣的巨大,這讓她如何能夠承受?
“許、相、思!”男人一字一頓叫出她的名字,那捏著女人手腕的五指如同鉗子,漸漸鎖緊,疼的她直蹙眉。
從小到大,他有一個習慣。若是真的憤怒了,就一字一頓的喊她的全名。毫無疑問,他現在很是憤怒。
“你不要得寸進尺,不懲罰你,隻需你坦白,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男人那冰冷的字句,頓時刺痛了許相思的心。
她總算明白了。她明白為什麼男人要在濱城市放出那樣的話,讓她走投無路,原來,不過是為了懲罰她。更可笑更荒唐的是,她根本無罪!
巨大的委屈之下,女人那小鹿般的眸子便飛快蓄滿了淚水,神色失望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吸了吸鼻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冷墨,若是你執意把這莫須有的罪名往我頭上扣,那我也無話可說。但是,想讓我道歉,這輩子都別想。不如,你掐死我好了!”
說完,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而這一刻,那一直蓄積在眼中的淚水,也沿著她那蒼白的臉頰滾滾滑落。
男人眉心跳了又跳,牙根更是咬了又咬。
該死的!
她這算什麼?英勇就義,慷慨赴死?他反而成了脅迫她認下莫須有罪狀的惡人?
冷墨那狹長的眼中幾乎快要噴出火來,被黑西裝包裹著的胸膛快速起伏,他真的有了一種衝動,索性把這小東西給活活掐死算了,眼不見為淨,也了解了這一段孽緣!
許相思閉著眼睛,隻等著這暴怒男人的“終極裁決”,然而等了許久,都沒感受到脖子處傳來的窒息感,反而空氣愈發凝重了。
安靜,安靜的可怕。
就在這一片安靜中,許相思悄咪咪的將眼睛緩緩睜開,而與此同時,手腕上又是一痛。
伴隨著男人一聲短促又充盈著憤怒的低吼,她直接被男人摔在了沙發上,頭暈腦脹。
一陣天旋地轉,她忍不住痛呼了一聲,而方才被男人攥緊的白皙手腕處,現出無道深紅色的印記,即便此刻已脫離了束縛,也是隱隱作痛。
男人居高臨下的目光射向他,眼底深處滿是灼灼,看的許相思心頭一緊,下意識質問。
“你……你想幹什麼?!”
男人眉頭緊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似乎是做著什麼思想鬥爭一般。
半晌,他緩緩抬手指向敞開的門外,逸出冰冷的一個字眼。
“滾。”
這簡單的一個字,冰冷刺骨,不帶任何哪怕一絲絲情感。
許相思怔了怔,揉著隱隱作痛的手腕,委屈的眸光望著他,淚光閃爍,有些可憐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