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告別了潘掌櫃,喜滋滋的出了米鋪。

“晴姐兒,咱們先去醫館瞧瞧吧!我剛問過潘掌櫃,崔氏醫館就在前麵不遠處,崔郎中的醫術也是這附近口碑不錯的。”

“嗯,我聽爹的。”依晴沒有拒絕,聽任爹爹的安排。

父女倆,驢車就先放在米鋪門口,徒步向醫館走去。

按照潘掌櫃指點的方向,父女倆穿過一條小巷就到了。崔氏醫館裏,此時並沒有病人。隻有一個頭發花白的灰衣老者,和一個小童在搗藥。

聽見門響,灰衣老者抬頭瞧見門外進來一大一小兩個人。大人有三十出頭的年紀,隻著一件普通的布衣長衫,卻難掩一身的書卷氣,溫文爾雅的氣質,一看就是個讀書人。

他的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一個穿著桃紅色衣裙,戴著一頂大鬥笠的小丫頭。小丫頭因為頭上的鬥笠壓的過低,根本就瞧不見小丫頭的長相。隻能在身高上判斷,小丫頭的年紀並不大。

老郎中打量完,這一大一小,才慢悠悠開口問道:“二位,可有事?”

“老人家,是小女前些日子從山坡上滾落下來,傷了額頭。這些日子傷口雖然漸漸的好轉,可是我們一家人還是有些不放心。今日咱們進城來,就是想請您再給小女瞧瞧,小女的傷口是否還有大礙。”

“哦,小丫頭過來,給老朽瞧一瞧。”崔郎中聽說小丫頭在山坡上跌落下來,就一定要再給小丫頭檢查一遍傷口。

當小丫頭摘掉頭上的鬥笠,走了過來。老郎中不禁露出和藹的笑容,好清秀的丫頭。

老郎中,又仔細的看過依晴額頭上的傷口之後,又讓她坐下。

“來,坐這兒,把右手放在脈枕上。”

“是。”依晴依言坐在了老郎中桌子旁邊的凳子上,伸出了她纖細的手腕。

謝文安的眼睛,落在閨女纖弱的小身板兒上,是一陣心疼。閨女長的根本就沒有同齡的孩子高,就是二弟家的婉姐兒,也比晴姐兒高出了半個頭。這些年來,都是他們做父母的虧欠了晴姐兒。

謝文安隻顧著自己的傷懷,沒有注意到老郎中的臉色,是越來越凝重。

直到半晌之後,才開口的說道:“萬幸,小丫頭的傷口恢複的很好,隻是這傷口有點大,以後恐怕會留疤。還有……”

老郎中的話,衝淡了剛才賣了白米之後的那點喜悅。

說到這裏,老郎中又瞅了謝文安一眼,才麵色晦暗不明的繼續說道:“老朽實在是想不出來,一個這麼大點兒的小丫頭,身子為何會虧損的如此嚴重?難道這麼小的孩子,天天都被奴役的不能睡覺,還要做很多的活計?”

……

謝文安:想到五年來,小小年紀的晴姐兒,為這個家所付出的辛勞,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老郎中瞧著一臉傷悲的謝文安,不像是不在乎孩子的人,就及時的拐了一個彎。

“小丫頭的身子,一直都虧的厲害,以後一定要仔細的調養,不然……將來子嗣上,會有些艱難。”

謝文安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臉色因為自責而扭曲了。

老郎中的話,就像是一記重錘,重重的砸在了謝文安的心上。刹時,就讓他的心支離破碎。

怎麼會這樣?我苦命的晴姐兒,謝文安現在真的想,抱著閨女大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