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您看,就是這個樣子的。”依晴一邊踩著單車,一邊給爹爹講解示範。

瞧著閨女肆意飛揚的笑臉,在瞧瞧那不停轉動的兩個車軲轆,謝文安腦子裏隻剩下幾個字:這是真的嗎?

謝文安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臉,又看看閨女騎著她的所謂單車,和自己的驢車齊頭並進,謝文安還是有點兒迷糊。

“晴姐兒,這單車就是自己一個人這樣踩呀踩的?”

“是呀!”

謝文安: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看著閨女腳下踩著的單車,在瞅瞅自己手裏的小汽車玩具,謝文安由衷的說了一句:“那個地方的人,不僅聰明,還會享福。”

依晴很想說:這是與時俱進……。可是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她怕爹爹在問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晴姐兒,踩一會兒就行了,這要是被外人瞧見了,咱們沒法子解釋。”

“嗯,知道了,爹。”依晴停下來,又戀戀不舍的把單車放回空間,才又爬上驢車。

驢車一路吱吱悠悠的向前,依晴隔著大鬥笠,望著官道兩旁的田野,興致勃勃的和爹爹說著地裏種的莊稼。

“爹,您瞧那一片綠油油的真好看。”

“嗯,我們晴姐兒的眼光不錯,那一片地上的苗,長的比別處整齊,不需要補苗。”

從鄉下長大的謝文安,更了解農人的艱辛,所以對莊稼的生長情況是了如指掌。

“爹,您應該去做官,您一定是個好官,因為您知道平民百姓的疾苦。”

“嗬嗬。”閨女的話,打開了謝文安隱藏的很好的心扉。“爹爹當年剛考中生員的時候,也曾經想著考舉人,考進士,將來做個好官,可以造福一方百姓。隻是事與願違,爹爹考了一次鄉試,可惜名落孫山。”

一陣沉默之後,謝文安繼續開口道:“你娘勸我三年後再考,我當時已經在鎮上的學堂謀了一個夫子的位子。”

想到通情達理美麗端莊的妻子,謝文安的臉上,是一片柔情。

“我也覺得你娘說的對,自己也放不下,就白日裏給學生們授課,晚上依舊苦讀。誰知道,後來你娘生一霖的時候壞了身子……。這五年為了柴米奔波,爹爹早就把科舉應試的想法,拋得無影無蹤。”

謝依晴把爹爹的無奈都看在眼裏,就暗暗的思量,一定要爹爹繼續攻讀,完成爹爹的夢想。

……

未時末,白石鎮已經遙遙在望。當驢車進了白石鎮,鎮上有很多人家都認識謝文安,紛紛和謝夫子打招呼。

“謝夫子這是去哪兒了?,精神頭兒這麼好。”鎮上的人,幾乎每天都能見到謝夫子,隻是謝夫子今天的神色,可是與以往大不相同。怎麼瞅,怎麼透著喜興。

“不遠,去了一趟幽州城。”

“呦,去幽州城了,城裏一定很好玩吧!”

“是去辦正經事兒,哪有工夫玩。”

“夫子今日可買了不少東西。”有人瞧見驢車上的包裹和麵袋子,還有依晴抱在懷裏蒙的嚴實的竹籃子,就知道謝夫子今天是滿載而歸。

“是給家裏人,買了一點兒東西。”東西都在驢車上擺著,不承認也是不中,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謝夫子的人緣好,不管誰打招呼,都是和顏悅色的回話。直到一個穿著鬆花色長衫的少年,過來喚了一聲:“夫子。”那聲音,怎麼聽,怎麼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