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的雙眼古井無波般的,望著對麵前一刻還氣焰囂張的幹瘦小老頭。

深藍色的從七品官袍穿在他身上,還真的別扭。尤其是沒有戴官帽的這個發型,讓他想起來小時候娘教的詩中,有一句比較貼切:渾然不勝簪。

一想到,就那麼幾根灰白相間的雜毛,竟然還別了一支竹節形狀的白玉簪。

沈謙:要不要跟後麵那幾個小子賭一把,這個老王八的簪子啥時候掉下來。

……

望著對麵氣定神閑的少年,明明隻有幾息的工夫,曹大滿卻覺得有一個是輪回那麼長。

他身邊的人,都在等他們的縣丞大人下命令。隻是他們漸漸的發現,他們天不怕地不怕的縣大人在兩股發抖。

他身邊的人,都在等他們的縣丞大人下命令。隻是他們漸漸地發現,他們天不怕地不怕,縱橫了鬆嶺地界十幾年的縣丞大人兩股在發抖。

這已經是四月的天氣了,山裏的夜晚雖然涼,但是也不至於凍的全身發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他們也不敢問呀!

還是跟在曹大滿身後的那個胖成球的中年人,先沉不住氣,開口了。

“姐夫,咱們是不是,啊!”

他的意思就是在提醒姐夫該下手了,收拾完這幫人,他還要早點回家,他今天可是答應了他的愛妾,回去陪她吃飯。想到愛妾身上香噴噴的味道,再瞅瞅旁邊的這一群糙老爺們兒,他就更想回家了。

曹大滿沒有回頭,隻是如喪考妣的聲音,嘀咕一句:“你想害死本官不成?”

“姐夫我咋會害你。”

“還說沒有害我,你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瞧瞧對麵的那個祖宗是誰?”

說這句話的時候,曹大滿都要哭了。他要是知道這個祖宗會來,打死他也不敢有這陣仗。

“對麵哪兒有祖宗?”胖球嘴裏嘟囔了一句,還從曹大滿的身後“滾”出來,前後左右四下尋摸了一圈,也沒瞧見有長得像祖宗的。

“姐夫,祖宗在哪兒呢?我咋沒有瞧見?”

聽了這胖球的話,沈謙很捧場的笑了。

瞧見對麵芝蘭玉樹般的少年,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淺笑,胖球不樂意。

“你個臭小子,活膩了吧?竟然敢笑話你家大爺,是不是討打。”

隻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秋景已經一記老拳揮了出去,這一拳直接砸在了胖球肥嘟嘟的大臉上。

“哎呦我的天呐!這大臉蛋子,比那塊野豬的後鞧可軟和多了。”秋景想到被自己搬上馬車的那塊野豬肉,不禁做了一個比較。

眾官差,這打人還打出來野豬的後鞧,這要是再打一會兒,會不會又打出來家豬的前槽?

被秋景一拳砸倒在地上的胖球,怒了。“唔你竟然敢打老子,老子要把你碎屍萬段。”胖球目露凶光的,捂著自己已經漏風的嘴,開始對秋景喊打喊殺。

隻是這次秋景抬起來一腳,正好踹在了胖球的肚子上,胖球後退了好幾步,跌坐在地上。

“給老子殺了他。”

胖球的大呼小叫過後,後麵竄過來五六個官差,剛要伸手。就見春山越眾而出,從腰間取出來一塊令牌,伸到他們的眼前。

令牌中間是一個沈字,旁邊是懷義伯府的標記。

幾個官差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曹大滿已經躬身施禮。“下官曹大滿,見過沈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