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佟氏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隻能是忍著。

等謝文安上衙去了,佟氏才憋不住笑和晴姐兒說了。

“晴姐兒,你是沒瞧見你爹的臉色,真是……。”佟氏實在是說不下去了,眼淚都笑出來了。

“娘,您還是別笑了,要是讓我爹聽見了,咋辦?”

“不會讓他聽見,沒見他上衙之後我才和你說的。”

佟氏當然要顧及自家夫君的臉麵,是不會給旁人曉得這件事情的。

依晴您已經笑了好一會兒了,還是換話題吧!不然保不齊爹爹下衙回來,娘還沒有笑完。

……

隻是晌午的時候,隔壁院子裏傳來了老年男人的哭聲。

“大衝,大衝,爹能瞧見你就心滿意足了。”

謝家院子裏的人,都被這哭聲驚住了。

王媽媽“這是做了多少對不起兒子的事,才能哭出來這樣的動靜?”

羅氏與佟氏說起來自家的事兒,也沒有背著王媽媽。所以王媽媽聽見那蒼老悔恨的哭聲,不僅沒有一絲同情,還挺反感的。

這讓她想起來自己的兒子,要不是有四公子,她這輩子也許都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兒子。

所以她的潛在意識裏,特別的憎恨,保護不了自己孩子的男人。何況周家這個老頭,還是助紂為虐,就更讓她瞧不上。

佟氏見王媽媽的態度,也是有些驚愕。她沒有想到別人家的事,也把王媽媽氣的夠嗆。

佟氏也曉得羅氏心裏的不平靜,自從大郎回去接周老爺子,羅氏說話的語氣裏,還是有很多的抱怨。

“我們當家的,心裏也不舒坦。可是沒法子,那一家子黑心的扔下他走了,就他一個人待在那樣的院子裏,也是可憐。”

可是,可憐歸可憐,他們心裏還是存在一個大疙瘩。

羅氏當時為了說服自己,嘴裏一個勁兒的強調。

“五叔說那院子裏的上房和灶屋都燒沒了,隻剩下一間廂房還能住人。還有,那黑心的一家人把糧食都拉走了,一粒都沒有給他剩。他就這樣每天去地裏撿糧食。”

羅氏說這些話的時候,念叨了幾天,何嚐不是想讓自己忘記。

佟氏忽然覺得她很幸運,不僅嫁了一個好夫君,有慈祥的公婆,下有一對懂事兒的兒女。

洪大大少爺夫妻倆隻在鬆嶺待了三天就回去了,臨走的時候,洪大少爺又叮囑三弟要照顧好自己。還告訴他們,沒準兒,過年的時候爹娘會過來看他們。

……

天氣愈發的冷了,縣城裏的好些人家也更加的忙碌起來。

就像是張雙喜兄弟倆,帶著子侄天天的山坎柴。這些柴薪一部分留著家裏用,大部分都送進了縣衙後宅。

天氣越發的冷了,依晴及乎每天都會念叨一遍:“鬆嶺好像比幽州還冷。”楊翠雲和婉姐兒也附和她點點頭。

佟氏瞧了一眼楊翠雲的肚子,讓她和婉姐兒炕。兩個人也聽話,乖乖的炕,把腳伸進佟氏遞給她們的棉墊下。

“瞧這天色,今兒好像要下雪了。王嫂子,給各個屋裏都加個炭盆子。”

“是,夫人,老奴現在就加。”王媽媽應了就要出去,依晴卻叫住她:“王媽媽,我的屋子裏不用加。”

“我的好姑娘,您怎麼又……?”下麵的話,王媽媽沒有說出來,去年冬天自家姑娘也是這樣,不管多冷的天氣,屋裏都不讓升炭盆子,非說出氣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