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馮老夫人?可是每年,馮宏達也孝敬不少東西,就連整個大房都不少好處,可他們好像還覺得這邊欠他們的。

晚膳後無事,馮依依去了徐夫人處說話。兩人圍在小桌前,徐夫人在縫著一件男式冬袍。

“以前馮琦闖禍也是這般找個人賴上。”馮依依看著眼前那碟點心,沒了吃的心思。

徐夫人笑笑:“人沒事就好,大哥會處理好的。”

這件事其實不難看出,就是馮琦不知惹了什麼麻煩,麵子上掛不住,又怕家裏人責備,這才把婁詔給推出來頂罪。徐夫人對馮家有些了解,馮家大房那邊啃著所剩無幾的老本,眼睛怕是早就盯著這邊。

鄒氏快來也說得通。

馮依依點頭:“嬸嬸說得是。”

從小到大,父親會辦妥任何事,沒讓她受過委屈,定然也會向著婁詔。

差不多酉時,馮依依回了自己的院子。一進院門,就看見西廂書房的燈亮著,那是婁詔回來了。

可他為何不進正屋,而是去了書房?

馮依依走過去敲了兩下門,裏麵應了一聲。

書房平時沒人進來,冷得像冰窖,婁詔站在書架前,手裏握著一本書。

馮依依凍得縮縮脖子,眨下眼睛:“夫君想看書,拿回房去多好?”

一盞燭火擺在書案上,燈芯兒搖晃。

“春闈在即,我以後住在書房。”婁詔淡淡道,燭光暖不透他的臉。

“住這裏?”馮依依柳眉輕皺。

這是在說,夫妻分房?

書房一陣靜默,牆壁上映著馮依依的影子,隨著燭火跳躍而輕晃。

成親半載,這座院子是後來收拾的,給婁詔和她做新房。這書房也是馮依依當日提議的,想用來為婁詔讀書用。

“房裏也可以讀書的。”馮依依開口。

這裏委實太冷,也就是安了一張榻,總不如正房裏舒適。

婁詔往前一步,書冊擱於桌麵:“白日無空,夜裏總不能再荒廢,便不回房打攪表妹,這裏正好。”

這話說的有些道理,馮依依早上得知父親的心思,是想讓婁詔接手家中生意,是以婁詔回來後,總是在外麵跑,並無時間溫書。

“夫君,一定要讀書考試嗎?”馮依依小聲問,“留在扶安,家裏可以打理買賣……”

“自然!”婁詔截斷馮依依還未說完的話,簡單兩個字已是心中堅定。

馮依依剩下的話咽回了肚子裏,果然,婁詔怎麼可能放棄科考?那麼父親的想法豈不是衝突,這兩人日後因此鬧成矛盾可如何是好?

“表妹還有事?”婁詔問。

馮依依點頭,抬起自己一直攥著的手,掌心裏躺著一個小瓷盒:“我帶了藥膏來,幫你看看手。”

聞言,婁詔低頭,看著那隻落在書封上的手,手背上幾條抓痕,那是早上鄒氏留下的。一天過去沒有處理,現在越發猙獰:“無礙,過兩日會好。”

把手垂在腰下,婁詔臉上沒有絲毫在意。

馮依依歎口氣,兩步就繞到書案後,伸手拽上婁詔小臂:“冬天傷口容易惡化,你不處理等著長凍瘡吧,到時候你手又癢又疼,握不住筆,寫出的字也難看。”

女兒家聲音甜軟,說著這樣惡劣的後果,語氣中卻帶著點點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