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馮宏達搖頭否定,大掌拍拍女兒肩頭,“我是在想你娘,找一日去給她上墳。”

馮依依坐正身子,不知為何覺得馮宏達似乎有心事,方才鎖著眉的樣子好像遇到解決不了的事:“爹,娘的樣子我忘了。”

“你娘啊,”馮宏達臉上有了笑容,一雙目中發亮,“她是最好的女子,溫柔,勇敢,美麗……”

“她怎樣勇敢?”馮依依看到了馮宏達眼裏的光。

馮宏達輕抬下頜,回想起過往:“她為我放棄了許多,我該一輩子對她好。在乎她是否吃好,睡好,讓她一生安好。”

馮依依抿下唇,喃喃一聲:“在乎?”

“是。因為在乎,所有會甘心付出。”馮宏達一臉疼愛,這一輩子他隻為這兩個女子,妻子,女兒。即便是拚命。

回到馮宅,馮依依徑直去了書房。

婁詔修養兩日,身子好起來,沒什麼事,就留在書房讀書。

一開始,他並不習慣馮依依總出現在身邊,後來也不覺得有什麼。她不會多話,就是安靜的吃零嘴兒,然後彎起眼睛一臉滿足,好像吃到的是絕世美味。

“你要不要吃?”馮依依見婁詔看她,舉起自己手裏的鬆子酥。

婁詔收回視線,道了聲:“不用。”

馮依依拍拍雙手站起來,幾步走到書案前蹲下,雙臂抱起搭在案沿上,眼睛澄亮:“夫君,過兩日我們去五梅庵好不好?”

“有事?”婁詔垂著眼皮,翻了一頁書。

馮依依眨下眼睛,難道要她說是想和他出行相處嗎?別人家夫妻都會結伴出行的,她也想。上次的置辦東西,他也是結尾才去。之前總很忙,現在抽出一日也不算問題吧?

姑娘家總會有些這樣的小心思,被心愛之人在乎,捧在手心。

“年節到了,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去五梅庵祈福,”馮依依伸出手指戳了戳婁詔的書,以此吸引他的注意,“這回去給婆母還有魏州家裏人求個平安符,讓師傅放到神像前供著。五梅庵後麵還有一片梅園,開得正盛。”

馮依依說的繪聲繪色。五梅庵是馮宏達當初捐銀子大修了一番,裏頭的尼姑對她很好。

婁詔放下書,隔著一張桌麵,看著隻露著一個小腦袋的馮依依,在那雙眼睛裏看見了清晰的期待:“好。”

得到回應,馮依依點點頭:“說定了。”

如此她也沒再打攪婁詔溫書,走去牆邊的書架,想要找一本易懂的書來看。

書架有一格專門放著婁詔的書,看得出他相當刻苦,不少書角折了起來。

馮依依見著,把書抽出來,將折卷的書角展平,然後再放回去,如此反複。直到她看見其中一本書,中間夾了一張信紙。

想來是婁詔看完信直接夾在書中,後麵忘記了。

有心提醒一下,見婁詔看書正認真,馮依依便想著放在一旁,他過後會發現。

書一晃,那信紙飄然落地,然後平展開來,清晰娟秀的字跡也就徹底呈現出來。

馮依依蹲下去,無意去看那信上所寫,可是落款那兒的兩個字刺進了眼中:從夢!

從夢,顏從夢?

馮依依頭腦翁的一聲,像被人敲了一記,愣在那兒。

“怎麼了?”婁詔回過身,問道。